夜深人靜,宮中燈火通明。
穆帝獨自坐在御案前,沉默地盯著面前擺著的幾份奏折,眼神幽深難測。
每一份都是彈劾容蒼的折子。
他們的眼睛還真是尖利,不但察覺到容蒼跟瑯琊城少主來往,且這么快就查到了姬紫衣的身份,并彼此約好了似的一起上折子彈劾。
一個個做丞相做監察御史都可惜了,應該派他們去做搜集情報的探子才對。
穆帝望了望外面夜色,不知為何,耳畔忽然響起顧貴妃的那句“一個沒兒子的深宮怨婦”,心頭微微發悶。
皇后穩坐后位二十多年,失去自己的孩子二十多年。
漫長的歲月孤苦難熬,越是深宮繁華,就越發襯托出失去孩子的那份孤寂苦澀,而如此傷懷之事,竟是顧貴妃私底下諷刺貶低的把柄,生生在皇后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穆帝把奏折收拾好,起身往外走去:“擺駕疏凰宮。”
“是。”楊德喜連忙傳令下去,“擺駕疏凰宮!”
皇后這會兒也還沒睡。
這幾天晚上她總是睡得很晚,誦完經之后,會跟身邊的蔡姑姑聊上一會兒。
雖說很多事情已跟她無關,可聊上幾句仿佛才能感受到幾分人氣,否則總覺得殿內冷清清的,讓人寂寥難耐。
執一盞淡茶,皇后語氣疏懶:“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