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運明被關新民的舉動搞得有些疑惑,下一刻,就聽關新民道,“運明同志,這是上面剛發下來的通知,你估計還沒看到文件,金領導來咱們東林考察的時間已經確定了,接下來幾天,我不希望搞出什么影響太大的事情來,所以你要對林雄寶采取措施我不反對,但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馮運明聽到關新民的話,趕緊拿起文件看了看,他剛剛在過來關新民辦公室的路上,還真不知道這個事。
    關新民又繼續道,“金領導下來考察是接下來幾天壓倒一切的大事,誰要是敢在這時候給我搞出不好的影響,我絕饒不了他。”
    馮運明神色一凜,“關書記,我明白。”
    關新民輕嗯了一聲,“沒別的事就先這樣吧。”
    馮運明知道關新民這是下逐客令了,識趣地站起身,“關書記,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從關新民辦公室里出來,馮運明嘆了口氣,心想自個在前幾天的班子會議上出聲支持安哲是徹底惹惱關新民了,對方現在徹底不給他好臉色,不過馮運明對此也沒啥好后悔的,因為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畢竟他和安哲過往的關系和交情都決定了他天然會站在安哲這個陣營,這也注定了他早晚會遭關新民不待見。
    馮運明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來時,關新民盯著他背影的眼神多了幾分陰沉,因為關新民覺得馮運明今天的舉動就是故意來給他添堵的,明知道林雄寶的案子是督導組移交的證據線索,他不可能反對對林雄寶采取措施,結果馮運明還假惺惺地來跟他請示,特么的,這步是故意讓他難堪嗎?
    馮運明要是知道關新民此時的想法,怕是要吐血,做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不過來跟關新民請示吧,關新民會覺得他目無領導,過來跟關新民請示,關新民偏偏又覺得他是假惺惺。
    且不說關新民和馮運明各自的心里想法,有關金領導下來考察的具體時間通知發到下面市里后,同樣讓下面的人產生了一些疑問,因為通知上沒說金領導的考察路線,以至于省辦的電話響個不停,都是各個單位和地市打來詢問的電話。
    委辦主任陳中躍安排了幾個工作人員專門接聽回復電話,而他自個卻是親自給楚恒回撥了電話過去。
    將辦公室門關上,陳中躍滿臉笑容道,“楚書記,您也是要詢問金領導考察一事的吧?”
    電話那頭,楚恒點頭道,“嗯,我剛看到咱們省辦發的通知,怎么通知還是不清不楚的,也沒說金領導的考察路線,這讓大家怎么做準備工作?”
    陳中躍道,“楚書記,不是我們不想通知詳細得一點,而是金領導辦公室也是這么給我們發的通知,我們也沒辦法。”
    楚恒皺眉,“那你們沒跟金領導辦公室對接清楚一點?”
    陳中躍道,“楚書記,我們打電話過去問了,但金領導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回復說具體的考察路線會等金領導到了后再做安排,搞得我們也不好多問。”
    楚恒一下無語,喃喃道,“這等于咱們省里推薦安排的考察項目不一定在金領導的考察選項里。”
    楚恒說這話時,臉上不可避免出現了失望的神色,他對金領導下來考察一事抱著極大的期待和期望,想著在金領導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結果現在來這么一出,等于金領導來不來信川都還兩說呢,回頭有可能讓他這些天的精心準備都白忙活,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陳中躍聽清了楚恒自自語的話,當即道,“楚書記,您也別失望,金領導下來,就算他有一些自己的安排,那也不可能完全不看咱們省里安排的考察項目吧?退一步講,省里邊不還有關書記嘛,關書記肯定會盡量促成金領導前往信川的,所以您完全沒必要多想,該做的準備還是得做。”
    陳中躍這話提醒了楚恒,楚恒心想自己真的是關心則亂,患得患失的心理太嚴重了,以至于忘了還有關新民這一層因素,陳中躍說的沒錯,金領導下來后,不論金領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關新民都會盡力促成金領導到信川來,所以他現在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準備迎接金領導考察一事。
    想明白了這一層,楚恒笑道,“中躍,感謝你的提醒,你瞧瞧我這都有點昏頭了,你剛剛那番話可謂是對我的當頭棒喝,差點誤了大事。”
    陳中躍忙不迭道,“楚書記,您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再說了,就算沒有我剛剛說那番話,我相信您自個也能想明白。”
    楚恒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說,你的提醒很及時,等忙過了金領導考察這件大事,我去省城請你吃-->>飯。”
    陳中躍笑道,“楚書記,要請吃飯也是我請您才對,沒有您的提攜就沒有我陳中躍的今天,我心里邊始終記著楚書記您的恩情。”
    楚恒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陳中躍這人懂得感恩,不枉他推薦對方擔任委辦主任,當然了,懂感恩是一回事,要讓對方死心塌地為自己做事,還得用更多的利益將對方深度捆綁在自己這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