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中貴聽喬梁沒說話,知道喬梁這會肯定氣得不輕,便又道,“喬市長,您不用太生氣,黃定成書記肯定是故意這么干的,他說不定就是故意要惡心咱們,如果咱們暴跳如雷,反倒是正中他下懷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工地夜間10點以后停止施工,無非就是影響施工進度,對結果也不會有太大影響,黃定成書記這么干除了給咱們找不痛快,根本就沒啥意義。”
    喬梁道,“中貴同志,你這么說是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可能只是黃定成的一次初步試探,如果咱們無動于衷,甚至是認慫,那下一步,對方又會干出什么事?這不是咱們退不退讓的問題,而是咱們根本沒得退,我們的每一次退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趙中貴道,“可對方拿擾民這個事當借口,口口聲聲表示是在為老百姓著想,這還真的讓我們不好反擊。”
    喬梁道,“中貴同志,你這就陷入思維誤區了,咱們為什么要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他打他的,咱們打咱們的,我們沒必要在對手的預設陣地上去打反擊嘛。”
    趙中貴道,“喬市長,可咱們能反擊的手段不多,黃定成書記作為一把手,他天然占據著優勢。”
    喬梁道,“中貴同志,不用太悲觀,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況且我們要始終相信一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誰在真心為林山的百姓做事,誰在真心為林山的老百姓著想,相信全市廣大干部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趙中貴沉默起來,喬梁這么說固然是沒錯,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即便大家對誰在真正為林山百姓做事這一點都心知肚明,但又有幾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喬梁心知趙中貴不會因為自己三兩語而變得樂觀,不由笑道,“中貴同志,時間不早了,咱們明天見面談。”
    趙中貴點頭道,“也好,喬市長您早點休息。”
    兩人結束通話,喬梁神色冷峻,經過剛剛乍一開始的暴怒,喬梁這會心情已經平復了不少,和黃定成斗,既不能急也不能躁,而且葉心儀馬上要調過來了,他很快就會在班子里多出一大助力。
    葉心儀調過來這事無疑滑稽得很,黃定成大費周章地將李常友調走,卻偏偏又把葉心儀調過來,對方兜了一個大圈子,最后不等于是白忙活嗎?甚至和李常友比起來,葉心儀和他的關系更為緊密,李常友可能還會因為利益考量而立場搖擺,葉心儀卻是百分百會和他一條心,黃定成難道從來就沒考慮過這些?又或者說,黃定成狂妄自大地認為他可以掌控一切,所以完全不在乎。
    當然,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喬梁知道黃定成百分百是惦記上葉心儀了,僅僅只是見過一面,就對葉心儀窮追不舍,還不惜費力氣將葉心儀調過來,回頭等葉心儀到了后,他必須再三提醒葉心儀,一定要對黃定成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一夜無話。
    次日,喬梁來到辦公室,忙碌了一會,秘書周富燾拿著今天的市日報走進來,“市長,今天市日報頭版有孫榕發表的署名文章。”
    聽到周富燾的匯報,喬梁隱隱猜到什么,立刻就接過報紙,只見映入眼簾的文章標題是‘聚焦百姓關切牢記執政為民’。
    看到這個標題,喬梁嗤笑了一下,這要是換成其他人發的署名文章,喬梁或許會認真看一看,但這是孫榕發的,喬梁光看標題都已經猜到孫榕要放什么屁,果不其然,喬梁略微掃了一遍文章-->>后,和他推測的沒多大出入,正是跟昨晚的事有關,孫榕這是演戲演上癮了,如此高調作秀。
    “以后像這樣的文章就不要拿給我看了,簡直是臟了我的眼睛。”喬梁把報紙放下,冷哼一聲。
    “市長,那我這就拿走。”周富燾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