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輕柔繾綣撫摸她削薄的后背,“不急,你身體重要。”
“那就順其自然。”
“好。”
“后天顧謹堯外婆出殯,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顧北弦撫摸她后背的手僵了一瞬,隨即笑道:“后天我有個重要項目要跟,走不開,讓南音陪你去,多帶幾個保鏢。”
“好。”見他這么痛快地答應,蘇婳暗暗松了口氣。
后天。
一行人來到老家蘇村。
天氣陰冷,倒春寒,風一刮,凍得人起雞皮疙瘩。
蘇婳穿上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厚厚的棉靴,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凍感冒。
顧南音愛俏,只著一件薄薄的白色呢子大衣,也不覺得冷。
墓地依舊在村后的柳樹林里。
顧謹堯請了專業的墓葬團隊。
因為沒有多少親戚,老太太又一直在國外生活,一切從簡。
葬禮結束后,一行人返回村里。
顧謹堯外婆的舊宅已經荒廢,只布置了靈堂。
這兩天,顧謹堯一直住在蘇婳外公家。
午后,蘇婳站在院子里,盯著外公種的梨樹出神,腦海里浮現出幼時種種,跟著他學畫畫,修復古畫。
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落毛毛細雨,細雨如絲,灑在她的衣服上。
身后一把傘撐過來,替她遮住雨絲。
蘇婳回頭,看到是顧謹堯,剛要道謝。
顧南音舉著一把傘噌地擠過來,插在兩人中間,硬生生地把顧謹堯的傘擠開,“嫂子,打我的傘,我的傘香。”
蘇婳哭笑不得。
顧南音摟著蘇婳,一臉敵意地瞅著顧謹堯,仿佛在看敵人。
蘇婳拍拍她的小臉,“別想太多。”
顧南音聲音脆脆地說:“你是我嫂子,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蘇婳撲哧笑出聲,“沒人跟你搶啊。”
顧南音心直口快,“你和我哥好不容易復婚了,可不能再離婚了。”
顧謹堯眼神暗了暗,看向別處,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卻又替蘇婳開心。
她幸福,他欣慰。
晚上一起吃晚飯。
柳嫂燒了一些家常便飯。
顧謹堯端起一盤酸辣土豆絲,放到蘇婳面前,這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
蘇婳拿起筷子剛要夾。
顧南音抄起盤子放回原處。
眾人愕然。
顧南音又端起來,重新放到蘇婳面前,甜甜地說:“嫂子,你嘗嘗這土豆絲,我特意給你端的。”
蘇婳忍俊不禁,啼笑皆非。
這小姑子,簡直就是加強版的顧北弦啊,又霸道,又傲嬌。
但是相同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就特別可愛。
吃完晚飯后,門外傳來車轱轆壓在水泥路上的聲音。
不只一輛車。
蘇婳猜著是顧北弦來了,推了椅子,走出去。
顧南音搶先一步出去。
來到大門外,車門打開。
從車上走下來一道頎長英挺的身影,男人眉眼英俊,一身貴氣。
果然是顧北弦。
蘇婳彎起眉眼,剛要沖他打招呼。
顧南音已經沖到他身邊,邀功似的說:“你可算是來了,今天可把我累死了,你得好好報答我。”
顧北弦垂眸看她,眉眼淡淡,“怎么報答?”
顧南音聳肩,瞇起大眼睛,笑得狡黠,“叫嫂子!必須得叫!不叫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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