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止沒說話,深邃的眸子默默的望著她。
他邁開修長有力的雙腿,走到她面前,伸手拽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茶幾面前坐下。
男人的大掌按到她的肩膀上,力道適中的開始按壓,“這樣子的力道如何?”
“還可以。”阮蘇點頭,敢情這是在給她按摩?
給她按摩了大概十多分鐘以后,薄行止掀開了餐車的蓋子。
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映入眼簾,阮蘇怔了怔。
“老婆,辛苦了。”薄行止將花捧到她面前,然后開始布菜。
將那些精美的菜肴一道一道的端到桌子上。
所以這男人為了和她一起吃飯,所以干脆請全醫院的人吃飯?
這……
阮蘇腦袋有點發蒙。
“你手術已經做完,為什么還要戴一雙透明的手套?”薄行止敏銳的發現她手上的那雙透明手套。
犀利的眸子默默的落到她的雙手上。
阮蘇手指縮緊,淡淡的道,“最近愛上了戴手套的感覺,不行嗎?”
薄行止沒有再說話,只是開始喂她吃飯。
夕陽漫天,喂她吃飯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猝不及防,男人的薄唇傾刻而下,堵住她的唇。
阮蘇:“……”
*
醫生辦公室里。
霍寂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
他的孩子竟然保不住了?
他仿佛在做夢,氣得微微發抖。
在他剛剛知道自己有孩子的時候,孩子竟然保不住了。
竟然還是被霍芝那個賤人給害得?
“該死!”
霍芝的手就是斷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一想到剛才歐陽杏渾身是血的樣子,他就恨不得發狂。
婦產科的醫生頭一次遇到這種激動可怕的病人家屬,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聲音結巴的說,“對不起,霍少,孩子沒保住。”
不是聽說歐陽杏是他的三嬸嗎?
這孩子是他三叔家的……
怎么他這么激動生氣?
就在這時,一個小護士走過來說道,“醫生,307病房的病人醒了。”
醫生如蒙大赦,趕緊站起來說。“霍少,歐陽女士已經醒了,我現在必須過去給她做一些檢查。”
霍寂涼不等她說完,轉身邁開大步朝著病房走去。
病房里。
歐陽杏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小腹肚隱隱作痛,她知道……孩子應該是沒有了。
她想過拿掉他,想過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下他。
可是等到他真的消失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這是她第一次懷孕。霍寂涼是她第一個男人。
她已經三十六歲了,高齡產婦,卻依舊沒有權力生孩子。如果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私生子,一個孽種。
她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得到過家庭溫暖的人,她如何再讓自己的孩子飽受白眼?
兩行熱淚順著她的眼眶滑落,她閉上了雙眼。
寶寶,對不起。
是媽媽無能,保不住你。
當真正失去他的時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痛徹心扉。
如果生活是霸道總裁小說多好,她可以拋下一切出國離開,一個人將孩子養大。
可惜,現實就是這么殘忍。霍寂涼不會放過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萬念俱灰。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她緩緩睜開被淚水浸紅的雙眼,望向來人。
霍寂涼?
他的神情為什么看起來很憤怒?
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他當然很憤怒。
“我……”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話,卻被男人粗暴的打斷,“歐陽杏,誰給你的膽子瞞著我?你真是翅膀硬了,啊?”
“現在孩子沒有了,你爽了?你高興了?”
“懷孕了竟然還穿那么高的鞋跟,懷孕了還傻乎乎的不知道保護自己?讓霍芝那個賤人傷害你!”
男人粗暴的嗓音回蕩在病房的上空。
看著男人那張因為暴怒而扭曲的俊臉,那張陰柔得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的臉龐,此時怒意滔天。
歐陽杏震驚的望著他,不敢置信。
她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她為什么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絲惋惜?一絲心痛?
緊隨其后跟過來的醫生趕緊給歐陽杏做了一個新的檢查,“肚子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