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年前,我和你媽都覺得,你不要回家比較好,你在外面,一定會比在家里好。”
別的話,樓藏月都可以聽他說隨便說,但這一句,她抬起了眼睛:“我在外面一定會比在家里好?當年我帶著來路不明的三百萬回家,你就沒想過我是去做不好的事?”
“我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孑然一身離開,也才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你們覺得我靠著,”她可笑了一下,“運氣好?老天爺的保佑?就能平平安安?”
樓父喃喃:“可是你確實平平安安啊,我們也沒有想錯吧?”
那她還應該感謝聞延舟不是壞人?
“你不負責任不是一天兩天,我習慣了,連怨都懶得怨你,你也不必找天找地找各種借口,一會兒我運氣好一會兒有老天爺保佑,因為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到底有什么事?”
樓父欲又止,樓藏月耐心盡失,轉身回病房。
樓父突然說:“我就是覺得,辜負了別人的信任,這些年對你這么不好......月月,我對你,這么不好......”
樓藏月腳步一頓,下意識轉頭,樓父已經低下頭,腳步緩慢地離去。
他的腿沒好全,走路還是有點坡,后背佝僂,在她的視線漸行漸遠。
樓藏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對他還有感情還有期待,還是愛他的,所以看到他這么落魄,還會覺得難過。
但她又對他很失望,很怨恨,所以她雖然有一瞬間想要喊住他,但最后也沒有開口。
后來很多年,她想起今天,都會假設。
如果她當時叫住他了,說一句“算了,過去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過日子”,那后面的事,是不是會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