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親王嘆息一聲,他沒讓馮澍青起身。
反而走到了棺木前,凝著棺木出神了半晌。
他的眼睛漸漸地泛紅起來。
“管家在本王十多歲時,就跟在本王的身邊了……本王與他風(fēng)風(fēng)雨雨攜手共進(jìn)幾十年。我們雖不是親兄弟,但我們這些年積攢下的感情,早就超過了血脈之情
“本以為,我們能一起變老,能親眼看著兒孫滿堂,享受一番天倫之樂。卻不想,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
“都說,江月樓的老板本事了得,也是那天機(jī)閣的閣主,掌握梁國大部分的情報信息。江月樓應(yīng)該是梁國京都最安全的地方,卻不想,如今看來,竟是一場笑話
馮澍青羞愧無比,她低著頭,幾乎都不敢去看康親王。
“這次的事情,確實(shí)是我大意了
“不管王爺如何責(zé)罰我,我都一一領(lǐng)受。絕不會有任何的埋怨之詞,還請王爺責(zé)罰
康親王不由得冷哼一聲:“罰,自然是要罰的。管家是因你的緣故,才身亡的,本王若是不罰,豈不是要讓旁人覺得,我康親王府是好欺負(fù)的?”
“你就跪在這里,為管家守靈三日吧。什么時候管家入土下葬,你什么時候起身。若是辦不到,本王定不會輕饒你江月樓……”
馮澍青的心,輕輕一顫。
她雖然一開始就做好了被責(zé)罰的準(zhǔn)備,卻不想這責(zé)罰居然這樣重。
她可以向康親王下跪,那是因?yàn)樗且粐鯛敚矸葑鹳F,她不過是個平民,向他屈膝下跪,是在情理之中。
可她堂堂侍郎之女,要紆尊降貴為一個管家守靈三日?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唯有至親家人亡了,她才能守靈守孝。
康親王的管家,與她非親非故,以她的身份,若是真的跪在這里,守靈三天,那她父親與馮家的臉面,也都被丟盡了。
雖然無人知道她的真實(shí)身份,可只要有心人去查探一番,自然就能知曉她是誰。
她自己丟人不要緊,可不能連累父親以及馮家跟著丟了臉面。
馮澍青攥著拳頭,緩緩地抬頭看向康親王。
“王爺,為管家守靈的事,我恐怕無法辦到。管家的死,我是有保護(hù)不周的責(zé)任,但殺害他的人,不是我。我不能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接受你脅迫性的侮辱……”
“我可以給康親王府,以及他的家人一些財物賠償……”
她的話還沒說完,康親王就徹底的怒了。
他眼底燃燒著熊熊烈火,他指著馮澍青,厲聲呵斥:“財物賠償?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能彌補(bǔ)本王以及他家人所受的傷害嗎?”
“本王告訴你,本王不接受你的任何賠償。本王只要你跪在這里,給管家守靈,向他賠罪懺悔。管家是本王的兄弟,不管他是被何人害死,他是你江月樓出事的,你這個做老板的,都有推卸不了的責(zé)任
“你若是不跪在這里,替他守靈,這件事沒完,本王絕不會善罷甘休。若說財物,本王多的是,本王會稀罕的那些臭錢?”
康親王說罷,緩緩地靠近馮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