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墨的神色,倒是還挺平靜的。
他早就知道結(jié)果了,所以也沒什么好難過,好傷心的。
云鸞卻是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趙婉兒……當(dāng)初就不該讓她死得那么容易
“她這是害了陛下的一輩子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毀了。
蕭玄墨雖然坐擁南儲江山,可卻無法擁有一個,流淌著自己血脈的孩子。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情。
云鸞眼底滿是怒意,恨不得將趙婉兒的尸體給找出來鞭尸千萬遍。
蕭玄墨悄無聲息地掃了眼云鸞,他看著她為自己著急憤怒的模樣,他原本黯淡死寂的心,漸漸地復(fù)蘇過來。
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其實他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倒是無所謂的……可看到云鸞為他擔(dān)心,為他著急,他心里是高興的。
能被她這樣在乎,他別無所求,也真的很滿足了。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這就是朕的命。朕已經(jīng)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沒什么的……以后,慕慕與絲絲就是朕的孩子
蕭玄墨站起身來,朝著蕭廷宴鞠躬:“皇叔……不如就將朕的情況昭告天下吧。這樣也省得那些不安分的人,想要靠朕得到什么……”
蘭妃的事情,給了他警鐘。
他不想再看到蘭妃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都想著,尋個合適的機(jī)會,將自己的身體狀況昭告出去。
蕭廷宴皺眉,有些不贊同道:“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恐怕對你的帝位,會有影響。一個不能繁衍皇嗣的帝王……”
恐怕前朝那些臣子,會上折子,讓蕭玄墨禪位。
帝位不穩(wěn),南儲的江山便不穩(wěn),這是一件大事。
可不能這樣草率昭告天下。
蕭玄墨自然明白蕭廷宴的意思,他勾唇淡淡一笑。
“朕想下一道圣旨,立慕慕為南儲儲君,朕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訴那些野心膨脹的人,這南儲的江山,將來非慕慕莫屬
“這樣也解決了,朕無法繁衍皇嗣,無人繼任南儲江山的問題了……那些臣子應(yīng)該也就說不出什么反對之語了
云鸞眼底滿是驚愕:“慕慕,他才不過兩個多月,怎么能做南儲的儲君?”
“立太子的事情,有些早了吧?或許陛下你的身體,經(jīng)過幾年的休養(yǎng),能痊愈了呢?”
“當(dāng)初,我因為受了重傷,也是損害了子宮胞,路神醫(yī)也說,我以后懷孕艱難。可我現(xiàn)在,不也是幸運(yùn)地懷了孩子,還生了一對龍鳳胎嗎?”
她說罷,帶了幾分希翼看向路神醫(yī)。
“路神醫(yī)……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路神醫(yī)忍不住嘆息一聲,他眼底滿是惋惜之色。
“王妃的情況,與陛下不同。你身體的損傷,可以用藥物修復(fù),可陛下的情況,是中了毒。那些毒素,常年積累在體內(nèi),已經(jīng)嚴(yán)重破壞了他的五臟六腑。他能壽終就寢,已然是老天的恩賜了,其余的……實在是回天乏術(shù)
云鸞的心,忍不住緩緩下沉。
蕭玄墨卻一派輕松:“朕早就能坦然接受這一切了。早日立下儲君,無論對朝堂還是南儲,都是一件好事
“再說,這皇位這江山,本來就屬于皇叔。是皇叔不想登基為帝,才讓朕坐上了這個位置。幾十年后,朕再將皇位傳給慕慕,這一切都不過是順從天意,順從皇祖父的意愿而已。朕相信,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估計反對的人,應(yīng)該不會太多
其實朝堂中,有很多宴王派系。
他們也是希望,這南儲江山,是歸屬于宴王的。畢竟,宴王是先皇屬意的帝王人選,當(dāng)初要不是蕭崇山謀朝篡位,這一切都是皇叔與慕慕的。他所做的,也不過是讓一切,回到原點而已。
蕭廷宴眸光沉沉,看向蕭玄墨。
“你考慮清楚了?”
蕭玄墨目光灼灼,眼底帶著堅韌緩緩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