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嗎?”
“甜。”
“我還沒嘗過。”
像是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吸引,池皎皎對準那抹紅色,緩緩低下頭。
意識到她要干什么,顧錚黝黑的眼眸閃過幾分無措和驚詫。
他左手拿水壺,右手撐在病床上,脊背瞬間蹦成了一根弦,僵在原地。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帶起一陣戰栗,顧錚方才微微側開了頭,任由池皎皎的吻落在他唇角。
“又不是第一次親,你躲什么?”
池皎皎手搭在他肩上,稍微往后撤出一段距離,問道。
顧錚嗓音沙啞得不像話,語氣卻固執,“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找宋知青要錢花?”
池皎皎笑著扶正他的臉,深麥色的肌膚襯得她手很白。
“因為他欠我錢,我拿欠條去找他要債,不知道怎么就傳成了我找他要錢花,等回了桃源村,我把欠條拿給村長,讓他幫我澄清。”
顧錚被迫和她對視,臉頰邊的手涼涼的,軟軟的,透著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氣,是茉莉花味兒的。
“可以了嗎?”
能量順著肌膚相貼處涌進來,如同數只螞蟻輕輕啃噬心臟,池皎皎愈發急不可耐,低低地喘息。
顧錚圈住她的手腕,僅存不多的理智冒出來,“……這里是醫院。”
池皎皎想干的事就得如愿,不然憋在心里能難受的一晚上睡不著。
這個男人都被自己吃干抹凈了,板上釘釘的丈夫,提前行使一下妻子的權利又怎么了?
“一時半會兒沒人回來,你張嘴,就像那天一樣。”
她低頭蹭了蹭顧錚的唇角,輕聲誘哄。
轟一聲,在顧錚腦海里炸開,耳根連著脖頸瞬間通紅。
“你……”他唇瓣微啟。
池皎皎垂眸印上去,香軟靈巧的小舌正準備探入——
“……孫主任,您別著急……皎皎人就在醫院,肯定是過來這邊病房找我家老二了!”
一陣雜亂的腳步從遠處走過來。
顧錚紅透的耳朵動了動,微闔的眼眸猝然睜開,牙齒磕上唇邊的柔軟。
“嘶,顧錚!你屬狗的啊!”
池皎皎吃痛皺眉,用力推開他的肩膀,抿住舌尖。
“不想親就說,咬我做什么?”
顧錚尷尬地頭皮發麻,“我不是故意的,有人來了。”
他望過來的眼神關切,啞著嗓子問:“很痛?”
“泥嗦呢(你說呢)?”池皎皎大著舌頭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她還沒怎么樣呢,就見紅了。
顧錚看到池皎皎舌尖上的血跡,眼眸暗了暗,心下愧疚更重,“對不住,下次讓你咬回來。”
好家伙,這句話差點又讓池皎皎咬了舌頭。
她抬眸瞅了眼臉紅脖子粗的男人,最基本的親親都不會,就想玩花的了?
還想說什么,嘈雜的人聲已經到了病房門口。
池皎皎拿過顧錚的水壺喝了兩口靈泉水,才把舌尖火辣辣的痛意壓下去,不然等會兒都沒法說話。
“老二,你臉咋這么紅,脖子和耳朵也是,你是不是發燒了?快,快讓娘摸下額頭!”
顧母一進病房就發現了兒子的不對勁。
她家老二當兵被曬得黢黑,臉突然紅成這樣,肯定是生病了!
伸手一摸,果然熱烘烘的。
“孫主任,您趕緊給瞧瞧,我家老二好像發燒了。”
擱平時,這溫度頂多叫有點熱,但顧母被小兒子破傷風發燒差點喪命的事嚇出陰影了,此時頗有點像驚弓之鳥。
“娘,我沒事,就是剛才…鍛煉身體,出了汗有些熱,歇歇就好了,孫主任,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你這孩子,大下午的鍛煉什么身體,要練也等晚上涼快了再練啊,就非得急這么一會兒……”
“顧營長,你的傷勢我聽何醫生講了,目前還是以臥床休養為主,還沒到做康復訓練的時候。”
一個是娘,一個是醫生,誰說話都不好反駁。
顧錚面上浮起無奈,從一頭兇悍威猛的野獸變成了乖覺溫順的大狗,看得池皎皎抿唇悶笑。
叫你咬我,報應來了吧。
“小池同志,門診上收治了一個和顧杰情況相似的破傷風病人,我跟院長打了報告,想再次試驗你的針灸和藥方。”
“如果療效顯著,醫院想買下你的藥方并聘請你,給科室醫生做幾期針灸培訓,不僅有錢拿還給出具證書,你覺得怎么樣?”
孫主任目光灼灼地看向池皎皎。
賣藥方和給縣醫院醫生做培訓這兩件事,能給小池同志的履歷增色不少,將來等她進入了醫療系統,都比別人高一個檔次。
這樣一來,就算她是女孩子,沒有什么家世背景,也不用擔心被同期的男醫生打壓了。
池皎皎怎會不明白對方的用心。m.xsz
她在孫主任的眼中看到了前輩對后輩的提攜,更看到了獨屬于女性長輩的溫暖關懷,心里暖洋洋的。
“孫主任,謝謝您,我們這就去門診吧,病人病情耽擱不得。”
“好,你跟我來。”
池皎皎跟著孫主任來到門診,走廊上卻鬧哄哄的,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打人啦,王醫生被打了!”
*
被暴雨耽擱了,顧錚自然沒能按時完成任務,這會兒纏著池皎皎陪他熬夜趕進度。
顧錚在點頭同意成為池皎皎的永久保鏢+飯票+床搭子時,就已經交付了一整顆真心。
如今他們一起下地干活,共歷風*雨,同乘一舟,更是建立起了堅不可摧的革命友誼。
他毫無保留地,拿出了自己保管二十多年的肥料,一股腦兒地,奉獻給了這片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