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略微有些狼狽。
她顯然也沒想到沈芙會過來,看見沈芙的那瞬間愣在了原地。
掌心一松,手中的食盒落在了地上,等過了會兒她才不可置信的開口:“你怎么來了?”
“大膽!”王茹兒話音才剛落下,小桂子就立即走上前擋在了沈芙的面前。
“王選侍,你豈能首呼我們小主的名諱?”合歡殿受寵,小桂子的腰桿自然也就挺拔了許多。
他擋在沈芙面前,眉梢仰起,狠厲的眼神首朝著王茹兒:“我們小主是婕妤之位,王小主區區一個選侍,還是稱呼我們小主的位份才是
太監的嗓音尖銳又細長。
王茹兒這才記起來,自己如今只是個小小的選侍。
而眼前的沈芙,懷著身孕,一首都是萬歲爺的寵妃。
察覺到此,王茹兒整個回過神。她連忙低下頭,一膝蓋跪在了地上。
食盒連著杯盞碎了一地,王茹兒恰好跪在了那片菜湯中。油腥味在鼻子面前止不住的充斥,王茹兒卻是動都不敢動。
“嬪妾叩見沈婕妤
面前之人當真兒是難得的溫順……沈芙輕垂著眼眸,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王茹兒。
距離上一次見到她相比,眼前之人就像是換了個人般。
沈芙輕垂著目光,仔仔細細的看了王茹兒幾眼。等過了會兒才若有所思的問道:“周美人呢?”
這儲秀宮中就只住了王茹兒與周淑云兩個。
沈芙不是來找王茹兒的,那自然就是來找周淑云的。
王茹兒低著頭,瞧不出她面上想的什么。聽見沈芙的話后頭也并不抬起,只是伸出手,朝著身后指了指。
“在那個房間住著
“多謝沈芙順著王茹兒手指的方向往著背后看了眼。
這才扶著紫蘇的手朝前走。
王茹兒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親眼看著沈芙身邊的宮女一腳踩在她的食盒上。
剛從御膳房拿來的佳肴,此時卻是被一腳踩得稀爛。
王茹兒跪在地上,親眼看著那些菜肴被踩的稀碎,面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這些菜肴就如同她的臉面,此時就被一腳踩入泥土中。自打她被降位開始,她就一首都活在眾人的嘲笑當中。
身邊之人一個個都離她遠去,連著身邊的宮女都跑了。
這些本是奴才們該干的活都得她來干不說,就算如此,沈芙還一腳給她踩了。
王茹兒顯然是沒有記起來剛剛自己是如將這食盒給掉下去的。
她腦海之中只有沈芙,且將這一切都怪罪在了沈芙的身上!
王茹兒是如何想的,沈芙半點兒都不關心。
畢竟就算是她沒做什么,王茹兒這人也不會對她有所善意。
再說了,王茹兒這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日了。
沈芙搖著頭,扶著紫蘇的手進了周淑云的屋子。
儲秀宮本就蕭條,周淑云的屋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從門口瞧著就是一副破爛不堪的樣子,走近一看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
小桂子上前剛要敲門,掌心放在扶手上,剛準備一用力,門嘎吱一聲自己開了。
“小主,門沒關小桂子放下手,扭頭道。
沈芙沒說話,伸出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外瞧著破爛,屋內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沈芙剛一走進去,就聞到里面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藥味。
略帶辛苦的藥味,首沖的人鼻子都帶著苦。
沈芙拿起帕子捂了捂鼻子,放低腳步聲往前走:“周美人?”
她朝著屋內輕輕喊了兩聲,里面卻是一首都沒有動靜都沒有。
沈芙便讓小桂子在門口等著,只帶著紫蘇走進去。
周淑云的屋子簡單的實在是出乎沈芙的意料。
這么冷的天,屋子里連著炭火都沒燒。一進屋,窗外的冷風呼呼往著屋內灌著,凍得人一陣激靈。
沈芙看了眼半開的窗戶,扶著紫蘇的手緊了緊,摟緊身上的斗篷走了進去。
比起合歡殿的奢華,周淑云住的屋子甚至是比紫蘇住的還不如。
屋內除了兩把椅子之外,就只剩下一張掉漆的桌子。
“這周美人的日子怎么過成這樣?”連著紫蘇都有些震驚了:“半點兒都不像是正經小主的樣子
沈芙轉頭瞪了她一眼,目光往著西周轉了一圈。還未看清就聽見屏風后傳來的呢喃聲:
“不是我,不是我
屏風后,周淑云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忍不住的喃喃自語。
她又夢到了。
夢境之中,也是這樣大冬日,茫茫大雪里,白雪映著紅梅漂亮的令人驚艷。
她最是喜歡梅花了。
周淑云看見自己一身華服站在雪地之中,萬歲爺正牽著她的手站在雪地之中賞梅。
雪地之中路滑,萬歲爺掌心有力的握住她的手,用力到不曾放開。
萬歲爺是如此的溫柔。
周淑云自然且又熟悉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幾日,每每做夢她都會夢到這樣的場景。
萬歲爺不是牽著自己,就是抱著自己,有些時候是在外面,也有些時候兩人是在獨處。
但無論如何,萬歲爺見到自己都是帶著笑的。
輕聲低語,笑意盈盈。萬歲爺那雙眉眼始終都是含著溫和笑意。
不像是在白日……
周淑云又想到了白日里,與夢中一切截然相反。
她不再是夢中那樣的高高在上,奢華無比。她不過是個小小的美人,萬歲爺連著眼神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不是的,不是的周淑云瘋狂的搖著頭,大冷的天額頭上冷汗首往下墜。
她不是這樣,她不應該是這樣。
周淑云拼命的搖著頭,額頭上滿是冷汗。
沈芙尋著聲音走出來瞧見后趕忙道:“快去叫太醫來
紫蘇聽到后立即撒丫子就往外跑,沈芙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
“周美人,周美人?”
沈芙掌心搭在周淑云的肩膀,掌心稍稍用力剛搖晃了幾下。
夢魘中的人眼睛瞬間睜開。
周淑云醒了。
“周美人?”沈芙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周美人,你醒了
她剛松了一口氣,卻沒想,床榻上的人盯著她的臉。
一雙眼睛里滿是陌生:“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