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對她的震驚視若無睹,面無表情地看了靜瑤一眼。
靜瑤正怔怔地盯著蕭長珩移不開視線,直到跟他的目光對上,她渾身一顫立刻低頭,怯生生地退開。
蕭長珩拿起她之前端來的盆子,往她面前一遞,靜瑤就下意識地接過,仍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下去吧。”某王爺聲音淺淡。
靜瑤如獲大赦地屈了屈膝,轉(zhuǎn)身出去了。
云清清終于從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仍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這是干嘛?”
蕭長珩面不改色地把她推到水盆前,開口仿佛說著最尋常不過的事:
“既是約好了做一世夫妻,這些事夫人還是早些習(xí)慣的好。”
云清清:……
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只是……
她凝眉想了想,罕見地有些猶疑道:
“可就算夫妻,也不一定要做這些吧?”
蕭長珩挑眉:
“要做一個怎樣的丈夫,難道不該是我自己說了算?”
“……哦。”
云清清看著他淺淡的面色,有些明白過來,便也恢復(fù)了淡定。
斷性陣的效果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早知這人多會演戲。
不管他為何要做這些,總不可能是還對她有什么想法……
云清清一邊洗著臉一邊在心里犯嘀咕,心念忽地一動,想到一件事。
雖說不知為何,但她能看出“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蕭長珩的執(zhí)念。
所以他哪怕情絲已斬,也不肯和離。
或許……他如今一一行,正是他理想中婚姻的日常?
相敬如賓,舉岸齊眉。
這些詞從前于她毫無瓜葛,如今突然有了幾分概念。
說起來,當(dāng)初是她魂魄不穩(wěn)又急于擺脫蕭子睿的糾纏,才找上恰好路過的蕭長珩。
現(xiàn)在看來,這筆交易是她草率了。
若她早知道這人竟對婚姻之事如此執(zhí)著,定會換個方式談交易,也便不至于這般鎖住他的一生。
此事其實她多少有些愧疚。
但云清清向來少為已發(fā)生的事所困,想明白這一層后,她心念已然通透。
“怎么了?”
蕭長珩的聲音響起,云清清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看著水盆發(fā)愣。
“……沒事,在想接下來的事。”她收回思緒,心中已有決斷。
蕭長珩只當(dāng)她在說尋玄鋼的下落,并未多想,將巾帕遞了過去。
云清清接過巾帕擦了臉,坐到妝鏡前,忽地轉(zhuǎn)頭看向他。
“夫君可會挽發(fā)?”
“……”蕭長珩愣住。
“要試試嗎?”云清清對上他驚訝的視線,眉眼微彎。
蕭長珩定定看了她片刻,走到她身后低笑了聲:
“夫人所愿,為夫自是樂意效勞。”
云清清轉(zhuǎn)回頭去坐正,蕭長珩便拿起桌上玉梳,手法輕柔地梳起了她的發(fā)絲。
她從鏡中看著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生疏又認(rèn)真地在發(fā)間動作,心中略定,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