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霖皺著眉,嘗試著舔了一口,又‘呸呸’往外吐,伸著小手要讓娘親抱。
米湯不喝,桃子也不吃,姜圓圓心里有些煩躁,也不知何時才能把奶給斷掉。
母子倆就這么僵持著,小楚霖餓得哇哇直哭,說什么也不愿意喝一口奶水,姜圓圓想了想,去廚房拿了一個碗來,將乳水擠到碗里,用勺子喂他,小楚霖也不喝。
若是再心軟下去,這個奶怕是斷不成了!
姜圓圓將燈吹了,然后回到了床上,用被子捂著耳朵,小楚霖從搖籃里坐起來,一個勁兒地喊著"娘"。
她心里鈍痛不已,咬了咬牙,就當做沒聽見。
月上西稍,楚景聽暗衛說孩子哭了一晚上,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不知是不是病了,又怕姜圓圓還在生他的氣,在客棧里來回踱了幾圈。
暗衛低著頭,不敢看主子被咬破了好幾處的嘴,小心開口道:"姜姑娘好像已經睡下了。"
楚景舔了舔唇,"嗯"了一聲,讓暗衛下去后,換上夜行衣,然后趁天黑往綠水巷子去。
他自幼習武,自從兩年前被偷襲后更加勤勉起來,身影在夜色中宛如鬼魅,不叫任何人察覺。
進了綠水巷子,里面靜悄悄的,幾戶人家的燈也全都熄了,楚景并不敲門,打算今日做一次梁上君子,從圍墻翻了進去。
他一翻進去,兩只狗就叫了起來,楚景忙對小黑小白道:"安靜。"
聞見熟悉的氣味,小黑搖了搖尾巴,親昵地來蹭楚景,小白還躬著身子,繞著他轉了兩圈后回了狗窩。
吉祥聽見動靜起來查看,楚景隱到了屋頂上。
吉祥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又檢查了門栓,見沒人進來,訓了小黑小白兩句,又進屋子去了。
墻上的木刺還是楚景在的時候安上去的,所以他知道怎么避開,更何況兩條狗也是他和姜圓圓一起買的,所以想夜探簡直是易如反掌。
楚景來到姜圓圓睡的屋子的屋頂上,只聽見里面有低低的孩子哭聲,他將瓦掀開一片,屋子里只點著一盞小燈,搖籃里的孩子正閉著眼睛哭著,小臉上滿是淚,床上姜圓圓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也不知是睡是醒。
就在楚景皺著眉頭想要不要下去的時候,搖籃里的孩子坐起身來,又開始咿咿呀呀喊餓,姜圓圓翻了個身,沒下床,桌子上擺著一碗米湯還有小半碗像是牛乳的東西。
楚景明白了,應該是在斷奶。
這時候姜圓圓坐起來了,她沒有去抱孩子,而是將桌子上那個裝著牛乳的碗里面的牛乳倒掉,然后……解開了衣裳。
楚景心中一慌,下意識閉上眼,喉頭滾了滾,想起來什么,微舔了舔唇,又睜開眼去。
方才一閃而過的瑩白乳團已經錯過,從楚景的方向,他可以看見姜圓圓兩只肩頭都在外面,纖細而又柔弱,再往下,是漂亮的后背與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
姜圓圓正在往碗里擠奶水。
楚景嗓間干燥,原來碗里的不是牛乳。
擠好后,姜圓圓將衣裳穿了起來,衣裳穿好后,她往屋內望了一圈,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屋里的一切都如常,并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來不及多想什么,小楚霖眼睛都已經哭腫了,想讓娘親抱。
姜圓圓將他抱起來,用帕子將他臉上的淚水擦干凈,見他又要往自己的胸前拱,將他轉了一邊,自己坐在凳子上,讓小楚霖面對著桌子。
剛才擠出來的奶水還是熱的,聞見熟悉的味道,小楚霖暫時止住了哭,但還是不愿用勺子喝,抓著娘親胸前的衣裳,小身子扭來扭去,像是難受極了一樣,不斷地哼著。
姜圓圓不為所動,將勺子放在他的嘴邊。
在小楚霖的眼里,此時的娘親是冷漠且陌生的,但楚景卻看見了姜圓圓也泛紅的眼眶。
不知過了多久,小楚霖像是餓得受不了了一樣,終于舔了一口勺子里的奶水。
姜圓圓和楚景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誰料這小子舔了兩口,又開始突然發犟,小身子一蹬,碗和勺子都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孩子的哭聲像是魔音繞耳一般地響起來。
姜圓圓并沒有生氣,拍了拍小楚霖的背,抱著他在屋子里走起來,哄他。
她不是一個力氣大的女子,但卻抱著起碼有二十多斤的孩子走來走去,哪怕累了,手酸了痛了,哪怕夜深已經困了,都不能夠歇下。
楚景看在眼里,心里卻是發酸發脹,在這兩日里,他一直覺得小楚霖是一個極其聽話的孩子,但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那些不聽話全都由姜圓圓承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