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爺爺吧,他是沈天予的師父。
叫伯伯吧,他是他姑姑虞瑜的生母的丈夫。
顧近舟改口道:“獨孤前輩,您來得正好,天予受內傷了。”
獨孤城微微頷首,“我就是為此事而來。”
他身上背著一個黑色布包,里面裝滿了要用的稀有藥材。
沈天予命格被他改過,很難推算,但是引雷劫這種事,不常發生,在世的人,沒幾個人能做到。
他昨日觀天象時看到了,推算出是沈天予。
連夜備好藥材,他今天風塵仆仆從國外趕了回來。
走到病房前,他抬手敲門。
顧近舟道:“元瑾之在里面。”
獨孤城點一下頭,敲門的動作卻沒停。
沈天予的傷,必須得盡快治,顧不得兒女情長。
昨晚一夜未睡,元瑾之此時睡得正沉,沒聽到敲門聲。
沈天予聽到了,但是門反鎖了。
他雙手撐著起床,忍著劇痛,走到門口。
拉開門,看到來人是獨孤城,沈天予眼眸微斂,啟唇喊道:“師父。”
只有獨孤城能聽出他對他的想念。
獨孤城將肩上的背包取下,遞給顧近舟拿著。
他手一伸,將沈天予抱起來,朝床前走去。
沈天予道:“我可以走。”
獨孤城不應。
徒兒再大,長得再高,哪怕比他還高,仍然是他的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亦師亦徒亦伴。
他抱著他走到床前,把他輕輕放到床上。
垂眸望著他蒼白清瘦的俊臉,獨孤城心疼得難以描述,聲音發澀,說:“天予,師父來晚了。”
沈天予喉中微沉,“您這些日子去哪了?我推算不出您的去向。”
獨孤城不答。
他去國外尋求最佳破解方法。
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不能不給元瑾之改命,讓他和她結婚?
改命傷身,且改得了一時,改不了世代,仍會在下半生或者后世身上反噬。
但是未找到解決方法之前,他不能說。
打開燈,獨孤城去衛生間洗干凈手,出來,幫沈天予脫掉病號服,隔著肉身,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檢查完,他又將手指搭到他的脈搏上。
心脈受損,五臟六腑皆受了很重的內傷。
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獨孤城對沈天予道:“你轉過身去,為師幫你運功療傷。”
沈天予忍疼,轉身。
獨孤城開始運功,雙手覆到他的后背上,給他輸送真力。
沈天予只覺得一股暖流直沖丹田,那暖流漸漸在體內各處游走。
原本虛弱無力,被師父注入內力后,精力充沛了許多,臟腑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許久之后,獨孤城收起雙手,疲憊地說:“以后不許再引雷劫,太傷身體,也屬逆天而為。”
沈天予道:“好。”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給你療傷。”
獨孤城站起來,額頭已經沁出細密的汗,雙腿微微發軟。
顧近舟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他,問:“獨孤前輩,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獨孤城擺擺手,“無事,只是累著了。”
元瑾之終于醒了。
看到獨孤城來了,她連忙坐起來,接著跳下床,恭恭敬敬地朝獨孤城行禮,口中喊道:“獨孤爺爺,您好,我剛才睡太沉了,不好意思。”
聽到“爺爺”二字,沈天予微微蹙了蹙眉。
獨孤城目光溫和,“你和舟舟一樣,喊我獨孤前輩吧。”
元瑾之忙說:“好好,獨孤前輩,我出去,您在這里休息。”
獨孤城道:“不必。”
他補一句,“你陪著他吧,他現在更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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