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的腳步陡然停下。

他轉身看去，各方位的醫護人員匆匆趕往時幼宜的病房。

他壓住心底的升騰，踩著紅透了的夕陽，大步重返病房門外。

透過玻璃門，里面已經有不少趕進去的專家。

時幼宜的病床被團團圍住，看不到她的具體情況，非醫護人員也不得入內。

身邊落下一道陰影。

是時凜來了，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在門外等。

裴宿盯著那些動靜，心跳一點點加快。

“老時，她醒了就會沒事了對吧？”

時凜側頭瞥他：“喊我什么？”

裴宿：“你快說重點。”

時凜沒跟他計較，重新扭頭看病房內：“她是第一批特效藥的志愿者和被觀察者，在她身上的任何一項數據都是實驗，不能作為結果，更不能推理結果。”

裴宿沒話說了。

他聽時幼宜說過，因為她的病，時凜開啟了針對紅斑狼瘡的研發治療計劃，已經進行了很多年。

而她，這輩子都是這項計劃的第一志愿者。

一輩子的身體數據需要被觀察，被醫院定期召回，也會用第一批不知利弊的特效藥。

她的生命，在未知和陷阱里不斷前進。

他下意識去觸摸，捏著手腕上細細的紅繩，像是在捏著她一樣。

過了很久很久。

病房里還忙忙碌碌，沒有什么消息傳出來。

天徹底黑了，陽光轉向地球背面。

時凜開口趕他：“先回去吧，觀察需要很久，長則幾天不能接觸，你今天等不到結果的。”

“我才不回去呢。”

裴宿跟他伸手：“你剛才給我的那張房間卡呢，拿來，我要住在這里。”

時凜面色不改，沒動作。

“一晚一萬。”

“你怎么還坑錢呢？”裴宿不服。

時凜：“不是什么事情都有第二次機會，錯過了還想要，就要付出代價，等值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