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時凜低頭,逆著光,望著她白皙柔和的臉,心頭的焦躁稍微緩了兩分。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溫和:“嗯,別太辛苦,早點睡?!?
三十分鐘后,icu的門被推開,跟隨律師一起進去的,還有時凜。
他們都穿著連體防護服,戴著口罩,渾身上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陸知白聽到動靜,手指動了動。
他看不見,聽覺卻異常敏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出了熟悉的腳步聲。
“這么晚了,時總怎么也來了?!?
時凜還沒說話,他的頭就偏到另一個腳步聲里。
“是律師嗎?”
律師聞,立即往前走了幾步,回應道:“陸總您好,我是韓特助請來專門為您辦理業務的律師,我姓秦。”
陸知白點了點頭,呼吸很困難。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陸陸續續地吐出幾段話,很流暢,很順,仿佛已經在心里過了很多遍。
“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韓深會在明天總結出詳細數額,所有存款分成兩半,一半留給我父母,一半留給鐘雪?!?
“另外所有房產與車產全部贈與鐘雪名下,不加任何條件?!?
她在這座城市沒有安全感,總是守著她那輛小寶馬和那套一畝三分地的房子。
陸知白覺得,他該給她留些遮風避雨的東西。
他想了想,腦袋又偏向時凜的方位,輕輕一笑。
“老時,如果我死了,也請你多多照顧她,我在安和每年的股份分紅,永遠給她留一份?!?
時凜的眼皮突突地跳。
他走上前,替她扶正氧氣罩,只冷冷道:“你還沒死,就安排這么多后事,光是照顧她就夠了嗎?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嗎?”
陸知白沉默了幾秒,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緊。
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他連嗓子都啞得不行。
他緩緩的,低低的說:“6-9周,是流產的最佳時間,且后遺癥和風險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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