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頭看了眼花容。
被吊了一夜,她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疲倦,從頭到尾都低垂著腦袋安靜站在角落,木頭樁子一樣,如果不是賀俊突然提起,太子都快忘記身邊還有這么個人了。
一個粗使丫鬟,能有什么絕活?
太子被好奇,賀俊揚聲道:“姑娘還不快給太子殿下露一手?”
花容從來沒有當眾表演過,賀俊分明是記恨當初她在公堂上找出破綻害死他那外室,終于找到機會故意報復。
“賀老板實在高估奴婢了,奴婢不會什么絕活,不敢在殿下面前獻丑
花容冷靜應答,賀俊立刻一臉歉然:“花容姑娘這是害怕江三少爺知道了發脾氣呢,男人都是這樣,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都怪草民唐突,不該多嘴
賀俊說著作勢打了自己嘴巴兩下,又自罰三杯賠罪,太子對花容的興趣卻不減反增。
一個替代品都看得這么緊,江云騅怎么可能忘得掉蕭茗悠?
太子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幽幽開口:“是不是獻丑,看過才知道
這便是要花容表演的意思。
花容握緊拳頭,遲疑片刻說:“奴婢幼時確實學過幾日琵琶,但這會兒手腕傷著使不上力,請殿下恕罪
花容說著撩起袖子露出腕上的傷。
大片肌膚被磨破,血已經凝固變成褐色,因為一直沒有清理包扎,看上去很是猙獰可怖。
賀俊嘖嘖出聲,裝出不忍,太子卻無動于衷,冷著臉說:“只是受了點傷就不中用了,看來這手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下之意是要砍了花容的手。
后背爬上冷汗,花容只好改口:“既然殿下想聽,奴婢努力試試
花容問樂師要了琵琶,賀俊則讓人放了把椅子在宴席中央的空地上。
花容走過去坐下,開始撥弦調音。
自從進到忠勇伯府,她便再也沒有碰過琵琶,指頭都是僵的,試著彈了一會兒才勉強找回一點感覺,指尖奏出的旋律流暢起來,腕上的傷卻再度崩裂流血。
殷紅的血歪歪扭扭的染紅琵琶,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知不覺安靜下來。
這時江云騅突然帶著滿身泥污沖進酒樓,奪過花容手里的琵琶狠狠砸在地上。
斷弦發出嗡鳴,如同悲嚎。
江云騅紅著眼,惡狠狠的瞪著花容:“誰讓你在這兒彈琵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