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云飛聊完,江云騅直接回到了城樓上,自顧自的拿出金瘡藥往胳膊上撒。
隨風見狀準備去找花容,剛走了兩步就被江云騅叫住:“干什么去?”
“屬下找人來幫主子包扎一下。”
江云騅涼涼的睨著他:“你沒長手?”
江云騅的語氣不大好,明顯是不想讓他去找花容。
隨風遲疑片刻,還是折返回來幫江云騅包扎,低聲說:“主子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又這樣會吃不消的。”
“我有分寸,用不著你多嘴,你要是敢在我大哥面前亂說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屬下不敢。”
隨風低下腦袋,感覺晚上溫度降了很多,又說:“這里溫差太大,屬下去給主子拿件披風吧。”
“不用,”江云騅拒絕,忍不住踢了隨風一下,“給我少說話多做事,別嘮嘮叨叨跟個小姑娘似的。”
江云騅說完想到什么,改口道:“把披風給郡主送去。”
“是。”
隨風應著要走,江云騅又補充道:“你別露面,讓軍醫拿給她。”
這一路上花容都表現得很獨立,不想拖大家的后腿,不想被特殊對待,約莫也不想接受他的照顧。
受傷的士兵太多,花容跟在軍醫身邊忙到深夜都還沒睡下。
紗布和傷藥都不夠用了,軍醫在忙著搗藥,花容則和其他人一起把衣服剪成布條,煮了晾干當紗布用,做完這些還要察看傷兵有沒有發燒咳嗽的。
直到天快蒙蒙亮時,花容才累得在角落坐下打盹兒。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強撐著睜開眼,便見綠嬈拿著披風蓋到自己身上。
“我怕姐姐會冷,所以拿了披風來,姐姐被我吵醒了嗎?”
“我本來也還沒睡著,”花容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你也睡會兒吧。”
花容和江云騅在趕往遠峰郡的路上遇到了轉移出去的遠峰郡百姓,因家中男丁都被強行留下守城,許多婦人都主動要求回來幫忙照顧傷員,綠嬈便是其中一個。
綠嬈挨著花容坐下,過了會兒低低的啜泣起來。
“怎么了?”
花容抱住綠嬈,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綠嬈哭得更兇,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姐姐,我……我看到我哥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叫我阿嬈給我買糖吃了。”
綠嬈的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兄長在軍中,現在她的兄長也死了。
花容喉嚨一哽,低聲安慰:“你哥哥會在天上保佑你的,而且他也不會白死,會有人替他報仇的。”
人已經不在了,這樣的安慰實在蒼白無力。
綠嬈靠在花容懷里,不住的說這些年兄長待她究竟有多好,不知道說了多久,綠嬈終于累了,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喃喃的問:“姐姐,你也有兄長嗎?”
花容動作一頓,淡淡的應道:“嗯。”
“這里這么危險,姐姐是瞞著兄長來這里的嗎?姐姐會想他嗎?”
“會想的。”
想他早點兒被抓到,想他被千刀萬剮,好償還這數不清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