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飛覺得花容今天有點奇怪。
現在軍中只有她愿意照顧墨晉舟,她來找自己匯報墨晉舟的情況并不奇怪,但她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和情態都和平時不大一樣。
江云飛不由得想到花容之前中蠱被控制主動來找自己的場景。
遲疑片刻,江云飛問:“郡主今日都與墨晉舟聊了什么,能否復述給我聽一下?”
“我只能記個大概,不能做到只字不差可以嗎?”
“可以。”
花容便從自己去見墨晉舟,等他蘇醒慢慢說起。
花容的條理很清晰,看不出任何異常,也并未說其他不相干的事。
復述完,花容說:“我有點渴了,能不能向大人討一杯水喝?”
茶壺就在江云飛手邊,自從花容來營里給他泡過茶后,現在夜里他基本都要喝些茶水。
但花容之前從不曾向江云飛提過什么要求,那股違和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遲疑片刻,江云飛忍不住問:“郡主體內的蠱蟲已被逼出,中蠱期間發生的事可都還記得?”
中蠱期間花容過得渾渾噩噩,即便蠱蟲被逼出,這期間的記憶也還是模糊不清的。
她在刺了江云騅一刀后恢復清醒,只記得穆珂的歌聲一直在耳邊縈繞,并不記得在這之前發生的其他事。
江云飛并不是會在意雜事的人,他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應該是這期間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
花容望著江云飛說:“我體內還有些余毒未清,還有一些事記得不太清楚,但大多數都記起來了,大人問的事可與墨晉舟有關?”
花容滿眼無辜信賴,江云飛垂眸,借著看公文避開花容的目光,淡淡道:“和他沒什么關系,等郡主想起來再說吧,。”
花容立刻追問:“大人能不能給點提示,這樣我可能會快一些記起來。”
江云飛拿著公文的手緊了些,腦海里閃過花容貼著他的喉結說喜歡他的畫面。
胸口微滯,江云飛沉聲說:“既然還有余毒未清,郡主慢慢想吧,若是太過著急,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大人說的是,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江云飛應聲,等花容走到營帳門口又加了一句,“暗中負責看守墨晉舟的人很多,他們都會向我匯報情況,以后郡主不必親自過來。”
帳中燭火暖融,江云飛看著手里的公文,神情冷淡,又恢復到初見時的樣子,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拒人千里。
好像他這一生都注定這般孤寂。
花容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輕聲說:“我知道了,大人記得及時換藥,此番回京說不定還有一場惡戰,忠勇伯年事已高,還得靠大人撥亂反正。”
花容說完退出營帳。
江云飛放下公文,眸色晦暗的看著晃動的門簾。
他從前不知情滋味,對話本子里的那些癡男怨女很是不屑,如今身為局中人才知情之一字有多難熬。
剛剛讓花容不用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心臟比腰上的傷還要痛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