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挺好的,里面住的什么人呀?”
雖存著討好的意思,花容并沒有打攪江云騅白日監工,江云騅走后,她還是看書、練字、畫稿。
聽到院里傳來熟悉的聲音,花容立刻就放下了筆,不過對方比她更快,她還沒來得及離開桌案,房門就被推開。
穿著一身靛青色長裙的李湘靈在丫鬟的簇擁下跨進屋來。
寺里莊嚴肅穆,李湘靈打扮低調了不少,身上配飾不那么繁復華貴,但裙上的大片鳥羽是用金絲和踩線一并繡成的,行走間折射出粼粼的光澤,仍是艷麗得叫人移不開眼,像只驕傲的孔雀。
四目相對,李湘靈脫口而出:“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話里的敵意很重,可見她早就知道院子里住的是誰,故意闖進來的。
“奴婢花容,見過二小姐
花容繞過桌案上前行禮,李湘靈瞪大眼睛,把花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嘴里忍不住嘀咕:“還真的是你,怎么剛剛看著完全像是兩個人
今天是陰天,屋里光線有些暗,花容前日來葵水弄臟了衣服,便借了寺里給香客準備的僧衣來穿。
方才她埋首在案前畫畫,一身氣質寧和沉靜,像是悄然綻放的玉蘭花,和李湘靈前幾次見到那個膽小怕事的小丫鬟截然不同,故而李湘靈沒有認出來。
花容奉承著回答:“奴婢身份低微,自是不配讓二小姐放在心上,這么多時日不見,二小姐沒認出奴婢也很正常
花容的姿態放得很低,很好的滿足了李湘靈的優越感,她的神色好了不少,不客氣的把屋里打量了一遍,皺眉道:“屋里怎么什么都沒有,你就是這么伺候阿騅哥哥的嗎?”
之前衣服被剪,李湘靈生氣的不行,下定決心不再理江云騅了,但冷靜下來以后她又舍不得。
瀚京的世家公子里就沒有長得比江云騅更好看的,而且這些人好多都是些紈绔子弟,不是遛鳥斗蛐蛐,就是嗜賭好色,不像江云騅,騎射皆通。
那年游湖她不小心掉下畫舫,如果不是阿騅哥哥及時相救,她恐怕早就死了。
李湘靈從來不會瞻前顧后,她既然放不下,那就要用盡一切手段得到阿騅哥哥!
“回二小姐,之前情況緊急,是少爺特意要求輕裝簡行的,所以沒帶多少東西上來
“大膽,分明是你沒有照顧好主子,竟還敢頂嘴!”
李湘靈厲聲呵斥,瞪了花容一眼,命人把屋里的東西都扔出去,而后抬了各式物件進來。
金絲楠木書桌、云霧紗做的錦屏、兩腳麒麟抱珠香爐……
每一樣都價值連城,但凡磕壞一樣,花容當幾輩子奴才都賠不起。
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屋子重新布置完,李湘靈滿意的笑起,這時丫鬟把剛剛花容留在桌上的圖紙交給李湘靈:“小姐,這些東西也要扔掉嗎?”
畫過的圖案花容都記在腦子里了,她不想跟李湘靈起沖突,便沒有聲張,沒想到還是被注意到了。
李湘靈接過圖紙掃了一眼,而后看向花容,意味不明的問:“這些都是你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