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男人坐在屋子里發著呆。
屋子很大,窗明幾凈,里里外外卻沒有任何生息,空曠得嚇人。
天色漸漸暗去,直到屋子全部被黑暗填滿,賀文山慢慢站起來推開了一個房間,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沒來由的,林湘南替他松了口氣,覺得終于又過去了一天。
畫面又轉,這一次,賀文山的對面多了一個人。
“小賀,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多個人照顧你,組織上也能放心。”
看她的裝扮,似乎是婦聯的人。
對方苦口婆心地說了許久許久,賀文山也不說話,只是發呆,直到對方終于沒有力氣了,才說:“我不需要。”
“這怎么行呢?林同志遭遇意外這么久了,就連小賀同志也……”對方嘆了口氣,“你不為現在考慮,也得為將來考慮考慮啊。”
賀文山則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
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都是嘆著氣走的。
畫面再轉,這一次男人的衣服發生了明顯變化。
他褪去了軍裝,換上了林湘南沒見過的常服。
他行走在看不見終點的路上,身旁還有許多和他相似的人。
他們每幾步就撲倒在地,一個長揖之后,再緩緩起身。
漸漸的,他身上的衣服、褲子、鞋子都破了,磨破的皮肉結成了厚繭,一座高聳的建筑出現在眼前。
他跪在神像前虔誠地祈求來生。
“若真有來生,怨懟加身你也愿意嗎?”
賀文山愣住,抬眼間看到慈眉善目的當世活佛。
他匆忙點頭,“愿意,或許,沒有我,他們能過得更好吧。”
鳥鳴聲聲,林湘南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