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男人俯身的瞬間忽地想起什么,側開身子給林湘南留出一線燈光。
林湘南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賀文山在芥蒂什么,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收了收。
她的手腕被男人握住揉了揉,“我力氣大,弄疼你了嗎?”
林湘南搖頭,清清嗓子,“那個啥,我就是有點兒好奇。”
賀文山替她揉著手腕,極度不自然地換了個話題,“你要不要也去市里走一趟?”
“去市里?為什么?”
“你想做的事,不容易吧?”
林湘南不知他怎么知道的,卻也沒隱瞞。
“是不容易,我還在想辦法。”
“你在下面是沒法想辦法的,你想出來的辦法也沒人愿意用,你得去上面。”
林湘南不懂。
賀文山又說:“沒有點兒甜頭,你手里的人不會真心幫你做事。你可以用錢財物來籠絡他們,但,別人也可以。”
林湘南恍然,錢財物籠絡來的人才輕浮,太容易被別人也籠絡走,但,權利帶來的恐懼不會讓人輕易反抗。
莊文棟也正是憑著一個在市里的老丈人,才在衛城縣張牙舞爪那么久。
而如果她能在上面討到什么甜頭,給縣里的百姓們分了,他們自然不會再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賀文山,你那些年也不白活嘛。”
沒想到又回到這個話題上來,賀文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林湘南仍然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落在床下,目光掃過他的發頂和鬢角,此時依然是黑色的。
曾經一瞬白頭的他,應該……是真的感到傷心和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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