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團長,自己做的孽得自己還,你現在可就賀修業一個兄弟了,不可能再有個人冒出來替你還債了。”
這一次,輪到賀文山哭笑不得。
“那不知,林縣長讓我怎么還?”
他動手為林湘南添了一勺湯,“這樣行嗎?”
林湘南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兩人逗了會兒嘴,吃完了飯,賀文山慢慢收拾碗筷,林湘南坐在桌邊開始給兒子寫信。
她基本上一周會些一封信,賀文山就沒準了,有空就寫,有的時候一封信寫得比鞋底還厚,也不知道那些檢查的人看了會對賀文山有個什么印象。
賀文山收拾完東西,坐在床上有些發呆。
林湘南抬頭間通過家里唯一的一面鏡子,看到了男人臉上鮮少表露的落寞。
他久久地沉默著,昏黃的燈光下,陰影遍布,更顯得他失意。
林湘南看了片刻,又收回了目光。
她大約知道賀文山在想什么,前世賀文山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可謂盡心盡力,直到自己死后,他終于品讀出他們的貪得無厭。
這輩子,他嚴格管教,也是盡心盡力,奈何賀澤宇和賀琪琪不爭氣。
但不論如何,他都是他們的大哥。
現如今,賀澤宇和賀琪琪都死了,說沒半點兒觸動應該是不可能的。
晚上睡覺,林湘南剛躺下,賀文山就貼了過來。
林湘南什么也沒說,賀文山也什么都沒說,他就那么貼著,靠著,像是沙漠中的旅行者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綠洲。
之后去供銷社買東西時,林湘南遇見阿喜,順便把賀澤宇被擊斃的消息傳了過去。
她沒提賀文山的態度,只讓阿喜放心。
阿喜和潘文商量了好幾天,也沒想好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潘薇薇,反倒是潘薇薇夜里起床時無意間聽見了。
站在黑夜里,她一陣恍惚。
那個那樣傷害過她的人,竟然就這么死了嗎?
那她呢?
她以后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