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一聲輕嘆。
干燥粗糙,還帶著些繭子的大手擦了擦她柔軟的臉頰。
帶給她一些細微的刺痛感,也帶走了她臉上的狼狽淚痕。
“還有其他委屈嗎。還有的話,一起罵出來?”
衣服油些濕噠噠的席修霖笑著逗她。
那語氣,像是在逗小孩似的。
安春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襒開臉,不太愿意讓他看見自己這會狼狽的表情。
席修霖不在意。
他又嘆了口氣。
這會他的語氣似乎一下就柔和了很多。
還有輕哄的意思。
“抱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阿春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棒了,是叔叔要求太高,剛剛叔叔說的話有些太沖,乖阿春不要和叔叔計較好不好?”
“叔叔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不信任阿春。”
席修霖思索了下說辭:“叔叔其實只是想和阿春說,不管發生什么事,叔叔依然是阿春的叔叔,這一點幾年前是,現在,未來也是。所以咱們阿春在叔叔面前不用顧忌什么。”
“也不用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和叔叔疏遠,叔叔找了阿春那么多年,阿春難道就打算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外人看法不打算和叔叔繼續來往了?那叔叔多冤?”
安春抿唇:“可是……”
“沒有可是。”席修霖露出一個肆意自信的笑容。
“難道在阿春心里,阿春覺得叔叔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
安春懵懵懂懂看著他。
那剛剛哭出的清澈泛紅眼神看得席修霖一陣心軟。
他又摸了摸安春的頭。
“好了,先吃飯吧。咱們慢慢來。”
“至于席青南……”
“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他之后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怎么處理?
安春想問,但沒問出聲。
一頓飯結束之后,席修霖按照安春的意思將她送到了學校宿舍。
里面安春的老師已經在那等著她了,席修霖沒有多留下,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給安春的光腦賬號打了一筆錢,讓安春先拿著花,不用委屈自己,之后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給他打電話。
他自己過幾天再來看安春。
安春知道拒絕沒用,干脆不做反抗,乖巧點頭說好,目送席修霖的離開。
然后一轉身,對上自己了自己老師極為復雜的審視目光。
安春眨了眨眼。
“老師?回神了哦。”
好在,安春的這位直系導師是個沉迷機甲科研的老學者。
并不認識席修霖的身份,所以對剛剛的一幕也沒有多震驚,只覺得那可能是安春的什么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