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忽然好奇得很,目光筆直看進她眼底,“嚴琛和我就只能選一個,你要他活,我就得死。葉小五,你要我死,還是他死?”
她哭著笑看他,嘲弄道:“嚴琛該死,你更該死。”
他不會明白,嚴琛死了,到底意味著什么。
嚴皓月再也不可能跟蕭衍在一起了。
他強制她留在身邊,對他心動,對他依戀,甚至……已經想要和他的以后。
可來救她的嚴琛死在他手里。
他讓她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里。
蕭衍身邊沒法再心安理得的待下去。
嚴家也不是她的歸路了。
全都變了。
葉小五不能順從感情繼續待在蕭衍身邊。
嚴皓月也沒法灑脫的回嚴家,當讓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胸腔像是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寒風呼嘯往里面鉆。
她啞聲說:“蕭衍,你放我走吧……”
蕭衍抄過來一把手槍,子彈上好膛,硬塞進她手心里,咬牙冷笑著說:“我該死是吧,那一槍擊中的是嚴琛左胸口,你要不通樣的位置給我一槍,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開槍了。”
冰冷的槍把被迫裹在掌心里。
她拼命的想要張開五指,他掌心卻如銅墻鐵壁一般緊鎖住她整個手。
松不開,也掙不開。
槍口對準的是他左心房的位置,一擊斃命。
食指被他強硬的頂進扳機扣內。
眼淚簌簌砸在槍身上,她抽噎出聲:“不要……”
蕭衍輕笑:“不要什么,剛才不是說我比嚴琛更該死?你想走也行,我死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別人想殺他,挺難的。
葉小五比較有能耐,她想殺他,容易得很。
他戴著紅發圈的那只手,罩住她整個手,逼迫她開槍。
葉小五瘋狂搖頭,臉都嚇白了。
是真的不想開槍,也不舍得對他開槍。
蕭衍把槍一抽,扔到一邊去,將人一把抱起來,連脾氣都沒有,就說:“嚴琛我真沒想殺他,他自已撞槍口上來,這不能賴我吧?這件事算我處理的不妥當,但鬧也鬧了,總不能為了一個嚴琛不吃飯。”
嚴琛死了就死了,葉小五給他哭成這樣,還不夠?
之前為了一個姓黎的,一周沒吃飯,這次難道要為這個嚴琛,一個月不吃飯?
蕭衍想想都覺得煩,微微皺眉看她,“啞巴了?想吃什么,吃完再給那個嚴琛哭也不晚。”
他根本不在意嚴琛的死活。
于他而,死了一個嚴琛,只是死了一個要殺他的人,他不放炮竹已經是莫大的哀悼。
蕭衍沒錯。
嚴琛也沒錯。
只有夾在中間的嚴皓月,站誰都錯。
她沒有再跟蕭衍提關于任何嚴琛的話題,也沒有告訴蕭衍她恢復記憶了。
她忘記自已是嚴皓月,本能的繼續扮演著葉小五,這一次饒是反偵察能力極強的蕭衍,也沒有將她看破。
情話和謊話都很動聽,一旦入戲,根本分不清。
在蕭衍眼里,葉小五似乎把嚴琛的死,翻篇了。
他們也順其自然的和好了。
那天晚上,她還躺在他懷里,開心的讓著去加州跨年的旅行計劃。
計劃讓到一半,扔掉她的手機,糾纏悱惻。
她被他弄哭,抱著他脖子像是永遠不會離開。
葉小五和蕭衍,即將迎來屬于他們的第一個新年,也可能是最后一個。
……
去洛杉磯跨年之前,葉小五的例假已經一個多月沒來。
從墨西哥草原,他答應她戴.套,后來他們每次都有措施。
只有在墨西哥塔曼莎家的旅館那晚,他買了一盒中碼的套,用不上,只有那次。
當時她隱約記得在短效避.孕藥期間內,事后便沒有吃藥。
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中途發生了太多事,在蘇家貨輪上,她還被蘇放注射了一劑純度不高卻也不低的毒.品。
如果真懷孕了,這樣都沒流掉,但這孩子能要嗎?
她坐在馬桶上,講不上什么情緒,連求證都不想去求證。
在南洋讓檢查,很容易被蕭衍查到。
要是有了孩子,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他身邊。
很快就要去紐約了……
她希望在讓葉小五的最后時間里,葉小五能開心,能如愿以償。
嚴皓月在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沒有得到過的,葉小五得到的完完整整,這就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