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奴婢斗膽,德妃娘娘,張佟二位貴人只怕是看您心軟,故意這么說拿捏您呢,皇后娘娘不在宮里的這些日子,皇上踏入后宮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每次還是來看小太子和公主殿下的,張佟二位貴人何必怕被冷落?”
從未得到過恩寵,有什么好怕的。
崔德妃面色有一瞬間的尷尬,沈定珠抿了抿紅唇,語氣如蘭淡淡:“好了沉碧,德妃說的倒也沒錯,張佟二位貴人本宮至今還未召見,她們每每在外面磕了頭,本宮就讓她們回去了,想來是會有些不安。”
沈定珠美眸中的漆黑光芒,落在眼前的崔德妃身上。
“你回去以后,也找機會告訴她們二人,本宮會勸皇上雨露均沾,后宮本也沒有幾個人,咱們好好相處。”
崔德妃聽,心里咯噔一聲。
她們哪里敢求皇帝雨露均沾,想起蕭瑯炎折磨人的手段,崔德妃就害怕。
那整夜整夜跪著的痛苦,還像昨日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崔德妃忙笑著說:“娘娘真是體恤我們,不過您萬萬不要勸皇上,臣妾們跟著娘娘,生活平安穩妥便知足了,絕不肖想別的。”
她眼中的擔憂像紗一樣被揭去,終于真心實意地跟沈定珠笑著又說了一會話,隨后才走了。
崔德妃一走,沉碧收茶盞的時候,忍不住冷哼出聲。
“張佟兩個貴人膽子小,看見皇上嚇得跟老鼠一樣,哪敢想著這些事,恐怕是她崔德妃自己害怕吧,故意說給娘娘聽呢!”
沈定珠坐姿端莊,纖細的腰肢被火鳳腰封束著,更顯得胸脯鼓鼓,姿態明麗高貴。
她緩緩搖頭:“也不怪她會擔心,以為本宮死了,她才生出一點希望,現在本宮回來,她必然覺得不自在,她也未必是想爭寵,只是想日子過得好些。”
沈定珠不會跟她計較這個,畢竟沒回宮的時候,崔德妃時常去看望蕭行徹。
雖然,崔德妃或許對太子打著主意,想要收養到膝下,但無論如何,只要她識趣,沈定珠當然不會為難她。
本以為她二人沒什么好沖突的,然而,沒過兩天,一道圣旨,卻分別送去了崔德妃和張佟二人的宮殿里。
徐壽公公親自辦的這件事。
他宣讀圣旨后,皮笑肉不笑的:“娘娘,皇上格外開恩,允準你們各自歸家去了。”
四月初,蕭瑯炎下了一道震驚朝野上下的圣旨。
他要為了皇后沈定珠廢除后宮,已有的崔德妃和張佟二位貴人,皆放還家去,各自婚嫁。
這三人入宮后,他便沒有碰過她們,蕭瑯炎在圣旨中說,與其耽誤她們的余生前程,不如早早安頓明白。
為了給予她們厚待,蕭瑯炎給了她們兩個選擇,要么他幫忙挑選夫婿,給予賞賜無數,由宮中風光送嫁,要么,他給予她們女官職位冊封,加上許多賞賜,放她們歸家后自行挑選郎君嫁娶。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朝臣們想勸阻,但蕭瑯炎心意已決。
大家都意識到,帝王部署多年,如今朝中勢力大半都是他的心腹,再加上皇上親自出征北梁,早已將兵權收攏。
現在皇權集中,朝堂后宮,帝王一個人說了算,只怕他早就開始暗中布局了。
張佟兩位貴人接下圣旨以后,各自哭得昏死過去兩次,等醒來以后,紛紛想通了。
一個選了去年的新晉探花郎,一個要賜封為女官,回家再根據眼緣選丈夫。
唯有崔德妃,遲遲不回答。
徐壽一天去一次,催問答復,崔德妃都是坐在窗邊,面無表情的修剪著花兒,不不語。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皇上為了沈皇后,終究是連她們留在后宮里都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