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徐壽從門內(nèi)出來:“鬼醫(yī)先生要針灸,你們速去找岑太醫(yī)拿銀針。”
門外守衛(wèi)的禁軍立刻去了,片刻后他回來,還不等朝門內(nèi)匯報,那一直老老實實站在臺階上的小隨從,就一把伸手接過。
“奴才這就送進去。”
禁軍知道他是沈游帶來的人,故而沒有阻攔。
門扉推開,隨從剛邁進去,便見屏風后,兩個孔武有力的禁軍,一左一右地架著蕭瑯炎,讓他緩慢行走。
他膝蓋上包扎的藥布已經(jīng)被取下,鬼醫(yī)正在旁邊研寫新的藥方。
可蕭瑯炎膝蓋上的傷,觸目驚心。
右邊膝蓋深可見骨,簡直是一個血洞。
小隨從當場僵在了原地,捧著針灸盒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蕭瑯炎正在忍痛艱難練習走路,冷不防抬頭,看見有人進來,充血的薄眸滲出狠厲。
“誰準你進來的?”他正說著,一步踉蹌,差點跌在地上。
幸好兩名禁軍拉住的及時。
沈游一臉沉重,轉(zhuǎn)而走向小隨從:“東西交給我,你出去吧。”23s.
“是……”小隨從木訥地應了一聲,低著頭倒退離開。
殿門剛關(guān)上不一會,殿內(nèi)傳來打砸摔藥碗的聲音。
緊接著沈游焦急的聲音跟著傳出:“快按住皇上,這痛穴扎的深,皇上還疼,就說明還有辦法……”
門內(nèi)嘈雜不已,站在外面的小隨從,像石雕一樣立在臺階上,仿佛被秋風給凍住了。
一個時辰后。
沈游獨自從殿內(nèi)出來,他面色蒼白,目光陰沉悵然,經(jīng)過隨從的身邊時,他淡淡道:“隨我出宮吧,鬼醫(yī)需留下照顧皇上。”
“是。”兩名隨從跟了上來。
那名小隨從跟在他身后,瞧見沈游的袍角上,全是噴射狀濺上去的鮮血。
沈游的馬車出了宮廷,車內(nèi),沈游摘下沈定珠頭上的隨從短帽,美人一頭青絲頓時如綢緞般流瀉下來,搭在了肩上。
“小妹,該讓你看的,都看見了,皇上這些天恐怕是不會放鬼醫(yī)出宮,也怕我告訴你實情,所以勒令我今日日落之前,必須離京,你……你也不要擔心了,就讓我們來想辦法。”沈游低聲安撫。
沈定珠抬起頭,澄澈烏黑的水瞳,早已蓄滿了淚水。
“他受了那么重的傷,那么重!”若不是親眼看見,她根本想象不到,蕭瑯炎雙腿帶傷,那天是怎么跟她保持正常的談笑風生?
她還不小心將茶水落在了錦被上,怪不得伸手要去扯開被子的時候,他卻不讓她碰。
沈定珠巴掌大的小臉,一片慘白黯然。
她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和光潔的下頜不斷滾落。
“我怎么才能幫到他,怎么才能讓他不那么疼,二哥,江伯伯怎么說,皇上的腿還有的治嗎?”
沈游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有。”
沈定珠連忙抬頭,盈滿淚水的美眸生出一抹希望。
但,沈游下一句話,徹底將她打落冰冷的谷底。
“鬼醫(yī)知道一個能讓血肉骨骼再生的秘方,但是缺一味藥材,這藥材,大晉沒有,在長琉國,名為纓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