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望著料峭寒風中的夜色,飄滿花燈的湖面波光粼粼,將她眸色點染的更加烏黑水靈。
“再等等吧,今日良辰佳節,皇上會來的。”
與此同時。
明亮月色照耀著熱鬧的人世間,上元節四處燈火通明,街上游龍舞,火樹銀花,好不熱鬧。
然而,皇城外的一處巷道里,禁軍羅列森嚴,守著前后,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半中。
氣氛肅殺且靜謐。
直到馬車里傳來一聲女子低低的慘叫聲,劃破寂靜長夜。
蕭瑯炎身穿朱紅圓領袍,身上金線隱隱透出肅殺的冷光,一雙寒眸占盡戾氣,他手中劍鋒直指,正抵在孫清雅的脖子上。
一道血痕已現,在少女白皙嬌嫩的脖頸上,尤為刺眼,可是蕭瑯炎沒有留情,反而手腕微微壓力,劍鋒便又割出道道血珠。
孫清雅嚶嚀一聲,眼中淚花隱隱:“皇上……”
“不許學貴妃的樣子喚朕,別以為朕不敢殺你。”蕭瑯炎語氣冰冷凌厲,殘酷的不帶一絲感情。
他深邃黑戾的眼眸里,孫清雅穿著一套跟沈定珠一模一樣的明月衣裙,卻無她的嫵媚,反而哭的十分脆弱。
一樣柔軟的身段,孫清雅身上更有一種花兒未開的稚嫩感,她故意穿上沈定珠的衣裳,扮沈定珠的姿態和語氣,可她們,天差地別。
沈定珠,從來不會在蕭瑯炎面前哭的這樣無助,沈定珠是一邊流眼淚,一邊用嬌氣的姿態等著蕭瑯炎自己開口去幫她。
今日,蕭瑯炎本要帶沈定珠出宮看燈,順便再去看看他們的女兒,然而,車簾挑開,進來的女人低著頭,像她,可絕對不是她。
蕭瑯炎在發現是孫清雅以后,徹底沉下臉來,直接拔劍相向,若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孫清雅已經成了一具尸體。
此時,孫清雅忍著脖頸上的疼,哭著說:“皇上,臣女真的喜歡您,臣女愿意不做皇后,只要您肯給臣女一個機會,留在您身邊,哪怕做一個宮女,臣女都無怨無悔。”
蕭瑯炎薄眸漆黑深邃,帶著攝人心魄的氣勢:“你這么做,你父親知道么?”
“不知,”孫清雅渾身顫顫,像一只無助的鶯鳥,“父親也勸臣女,不要再癡心妄想,可是皇上……臣女已經喜歡您好久好久了。”
蕭瑯炎放下劍,冷聲嗤笑,連多余的一眼都不看她,只挑簾,對外吩咐:“去叫孫伯東來,趁朕沒有失去耐心前,將他女兒領回去。”
孫清雅急忙搖頭,淚水滾落,鬢發凌亂:“皇上!臣女倘若不得您回應,這輩子都不會甘心,您心里,真的沒有清雅的一絲余地嗎?”
蕭瑯炎懶得理會她,起身就要下馬車,親自去接沈定珠出宮。
孫清雅見狀,卻不要命一般,哭著撲上前,抱住蕭瑯炎的黑靴。
她大哭不止,惹人垂憐:“皇上,求您不要這么無情,十年前,您第一次來臣女家中,臣女就喜歡您了。”
她說的那次,是蕭瑯炎私下拉攏孫大人的時候。
蕭瑯炎臉色鐵青。
孫清雅繼續道:“皇上可還記得,五年前,您的馬車經過鬧市,無意中碰到臣女被地痞無賴糾纏,您還安排隨從幫忙解圍,那時您難道對臣女,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她確定蕭瑯炎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對她有點興趣,那天為什么僅僅只是路過的他,要出手相助呢?
蕭瑯炎眸色漆黑,英俊的面孔,一半隱匿在暗月中,他薄唇邊多了一抹嗤笑。
“你真是一無所知。”
一句話,讓孫清雅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