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鑠心中已經醞釀好了悲壯赴死的情緒，一時之間，沒法理解楚塵的示弱之舉。

“鎮北衛軍與屠妖盟會聯合，他們的實力非常可怕，我們要是一退再退……”胡鑠沉聲開口，“一旦被對方乘勢而上，天鷹谷，就危險了。”

“那就讓他們乘勢而上，先亮出獠牙。”楚塵微笑，“當敵人的獠牙亮出去的時候，對我們而，是危險的時刻，同樣，也是反擊的良機。”

盡管不明白楚塵的部署，但是，胡鑠還是遵循楚塵的命令，轉身離開，著手準備一切。

楚塵的手掌心，拿出了窺天貝。

窺天奇術在萬妖山脈范圍內，遭到了極大的阻隔，但是，想要通過窺天貝查探一下外界大致的戰況，楚塵還是能夠輕易做到。

鎮北衛軍與屠妖盟會確實是氣勢如虹，天魔谷附近，已經完全被他們所占領，只不過，除了試探性地派遣幾支隊伍之外，不管是鎮北衛軍或者是屠妖盟會，即便他們猜測極品星石礦在天魔谷內，也不敢大規模地進入。

“幸好有異象族與羊族的相助。”楚塵自語，同時想起了兔兔。

兔兔說的大義凜然，結果一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那一縷殘魂到了靈兔部落，會不會有所收獲。”在兔兔離開天鷹谷的時候，那一縷兔妖殘魂，也偷偷地跟上了。

楚塵覺得有點好奇的是，萬妖界的歷史，外面的人族不知道尚且情有可原，畢竟，歷史被狂神抹殺掉了，可萬妖山脈內部，楚塵從來沒有聽任何一個妖族說過，外面那片世界，原本是屬于他們的家園。

再一次看見柳天行的時候，柳天行正拿著葫蘆美酒，橫臥在巨石上，看著不遠處的柳十萬練劍。

“柳前輩，晚輩心中，尚且還有疑惑，請前輩解惑。”

楚塵將心中疑問說出。

柳天行揚聲說道，“有些仇恨，是不需要說出來的。妖族在漫長歲月里遭到了狂神山的欺壓，甚至可以說，北境王朝的存在，就是為了鎮壓妖族，撲滅隨時可能會讓妖族稍微翻一翻身的小火苗。你應該知道，除了被馴服的妖族以外，在外界，妖族，不可能在人群中立足。”

“妖族對人族的仇恨，也是你沒法想象的，在你之前，我們曾經嘗試過，聯合妖族，與妖族部落合作，共同對付狂神山，可結果，沒有一個妖族部落答應，因為，他們不相信人類。”

“血狐部落奉你為王，可以說是破天荒之舉。”柳天行看著楚塵，“你可得好好地把握好這次機會，以血狐部落為，擴大在萬妖山脈的影響力，萬妖山脈有諸多神奇，萬妖大劫，這座山脈成了妖族最后的庇護所，山脈深處，有很多未知的因素，令狂神忌憚，也不愿再耗費巨大代價去對付妖族，索性封鎖萬妖山脈，這一封，就是數千載光陰。”

“還有一個因素，妖族被打壓的時間，太過漫長了，甚至讓他們在面對人族，面對鎮北衛軍的時候，他們心中的畏懼，大于仇恨，每一年，都有數不清的妖族死于鎮北衛軍的屠刀之下。妖族，被殺怕了。”

楚塵點頭。

他一直忽略的，是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他雖被妖族奉為楚王，可他，歸根到底還是人族。

況且，胡鑠眾妖如今想的，只是保命罷了，哪里會有什么光復萬妖界的念頭。

楚塵忽然站起來，手中窺天貝，呈現出了一幅畫面。

“柳前輩，我有事，先走了。”

楚塵的身影一閃而去。

柳天行剛剛看了一眼楚塵手中的窺天貝，怔了一怔，感覺有點熟悉。

天鷹谷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