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一個愣神,“早輝,你最后這句話可是意有所指?!?
給鄺早輝斟滿酒,厲元朗繼續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你的來意?!?
鄺早輝抿了一口酒,笑道:“你呀,眼睛太毒,我想藏都藏不住?!?
“的確,我有話要講。昨天,光水來找我,和我發了牢騷。他說你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他了,感覺你正在疏遠他,而且……”
略作遲疑,鄺早輝瞧著厲元朗的臉色,“而且他還很生氣,你派人暗中跟蹤他?!?
厲元朗瞇起眼睛,手里擺弄著筷子,低頭不語。
鄺早輝以為厲元朗在反思,便加強語氣說:“厲市長,光水這人我了解,除了貪杯之外,沒什么壞心思?!?
“你在省城路上的遭遇,我可以打保票,光水絕沒有傷害你的理由。反倒是那個戰小強,他的名聲就不好,光水當初推薦他,實在礙于褚省的面子
和地位,他是迫不得已。”
厲元朗低著的頭緩緩抬起來,直面鄺早輝,“光水是怎么知道我派人跟蹤他的?是有人透露消息給他還是……”
鄺早輝苦笑道:“厲市長,你派誰不好,偏偏派了個戰小強。這小子平時就縮頭縮腦像個小特務,跟蹤光水,跟得近不說,還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戴上大口罩和大墨鏡?!?
“你想想,這個打扮本身就容易引起注意,光水豈能不發現?當場捉他一個現行。”
“為這事,差點把他送去公安局。這小子嚇怕了,這才抖落出是你的主意?!?
“厲市長,我就不明白了,你一邊讓戰小強跟蹤光水,另一邊卻讓光水暗查戰小強。你這樣做,是不是想從他們之間的互查中,查出來誰是出賣你行蹤的那個人?!?
厲元朗點頭道:“你都分析出來了,還問我干嘛?!?
“早輝,我知道你和光水私交不錯,光水在我剛來德平市的時候,的確幫助我很多?!?
“可你發現沒有,他最近和簡明寬有些來往,經常出入簡明寬的私人會所。還有吳戈,他們結伴而行,這是鐵打的事實?!?
“當然,我并不反對政府官員和商人來往,正常交往沒問題。但是,攪在一起就是大問題。”
“簡明寬這個人,他是商人身份,也有和政府官員糾纏不清的關系。就說上次他兒子簡瑞一事,省里的安副書記還有咱們市的陳書記都替他說情,很不簡單?!?
鄺早輝插說:“你說的吳戈和光水都經常去簡明寬會所?奇怪了,簡瑞當初可是針對的吳戈,還把吳戈和他岳父暴打一頓,他怎么會跟簡明寬走得近?太不可思議了。”
“要么我說,人會變的,會隨著環境和因素而改變。早輝,如今的光水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是我疏遠他,是他認為我變了,忽略自己的一一行?!?
厲元朗最后的這句話,頓時讓鄺早輝陷入深思。
不過,從鄺早輝透露出來的消息中,厲元朗大致可以斷定,誰是出賣他的那個人了。
四號一上班,徐光水送來政府工作報告初稿。
厲元朗大致看了看說:“等我看完后再定。光水,馬上就要召開全市代表大會了,你們辦公室恐怕要忙碌一段時間?;厝マD告同志們,請大家多多辛苦,等大會結束,我給同志們請功?!?
“厲市長,多謝您的支持和理解。”徐光水說:“這份報告,綜合一科的筆桿子們,利用元旦假期,加了好幾天班才趕出來?!?
厲元朗感嘆道:“我之前做過秘書,理解他們的苦衷?!?
“另外,大會的接待工作,你要負起責任。這次大會很重要,務必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好,我這就去布置?!?
徐光水收拾紙筆,起身告辭,走了沒幾步,忽然站下,回身望向厲元朗,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還有事?”厲元朗抬頭掃了他幾眼。
“我……沒有事了?!毙旃馑种梗D身邁步離去。
厲元朗看著徐光水的背影,眉頭一皺,他的反常舉動,再一次讓厲元朗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