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guān)于谷雨的嗎?”厲元朗問道。
“明知故問。”白晴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面向厲元朗說道:“今后,我對谷雨任何做法,請你不要干預(yù),這是我撫養(yǎng)谷雨的基本條件。”
“還有嗎?”
“有。”白晴冷聲說:“他如果找你告狀,你一定要信任我,不能向著他說話,更不能偏信于他。”
厲元朗心中不爽的說道:“我覺得你有點小題大做了,谷雨是有心計,我們要用行動感化他。就比如剛才,你是硬逼著他向你開口,向你低頭。”
“他才五歲,即便離開我三年,可他心智上還是兒童。老婆,媛媛你給弄走了,鄭立也不見蹤影,我身邊現(xiàn)在除了清清,只有他這么一個孩子了。”
“你要理解我。說實話,哪怕谷雨再怎么對待我,我認(rèn)為都是應(yīng)該的,因為我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
白晴無奈的搖起了頭,“元朗,你心腸太軟了,這可是你最大的缺點。男人想要成就事業(yè),必須要有當(dāng)斷必斷的恒心和決心。”
“你的這一點,恰恰說明你還不夠成熟,還缺少狠心。”
“狠心?”厲元朗不住晃著腦袋,“白晴,現(xiàn)在是和諧社會,不要把封建帝王那一套用在我和兒子身上。”
“我始終相信,血濃于水。只要我用真心對待谷雨,他早晚會理解我,會被我的實際行動感化。”
“人心是肉長的,不是石頭。我相信,假以時日,他……會做出改變。”
厲元朗越發(fā)激動,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回身對白晴拋出一句,“我看,谷雨還是留在我身邊為好,不用你管他了。”
然后氣沖沖的走出房間,去看谷雨了。
白晴眉頭緊蹙,使勁咬著嘴唇,不住喘著粗氣。
本來就要到春節(jié)了,陸家上下一派祥和喜慶氛圍,卻因為厲元朗和白晴鬧起別扭,縱然晚上這頓全家齊聚的團(tuán)圓飯,也吃得索然無味。
陸臨松洞悉一切,他對谷雨始終在觀察,席間只問了谷雨一句話,谷雨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完,陸臨松便不再問了。
厲元朗看出苗頭不對,飯后主動去陸臨松房間,給他沏茶時,陸臨松擺了擺手,“你別忙了,我晚上不喝茶,睡不著覺。”
等厲元朗坐下,陸臨松關(guān)心問:“你和小晴鬧別扭了吧?”
“是,因為在對待谷雨的事情上,我們產(chǎn)生了分歧。”
“嗯。”陸臨松微微頷首,“我早就猜到,這個小家伙來到這里,就是給我們家庭埋下不安定的因素。”
厲元朗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解釋,“我準(zhǔn)備把谷雨帶回德平,不讓他給您、給這里添麻煩。”
陸臨松氣定神閑,并沒生氣,仍舊云淡風(fēng)輕的說:“你不要理解錯誤,我沒有攆他走的想法。”
“我要是想攆他走,就不會同意小晴撫養(yǎng)他。元朗,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瞞你說,我和你同樣犯過毛病。”
“就說向軍,他離開我多年,冷不丁回到我身邊,我就想著把這些年來所有的虧欠,一股腦的全部還給他。”
“事事順著他,哪怕他對我不敬,我照樣予以接受,予以原諒。這么做,是大錯特錯。”
“最后結(jié)果怎么樣?你是知道的,我還是失去了他。”
這會兒,陸臨松眼中泛起一絲哀傷。
厲元朗扯過幾張紙巾遞過去。
陸臨松晃了晃手,拒絕了。
“元朗,有句話我問你,你要如實和我說。”
“您問。”
陸臨松緩緩說道:“我在臺上這些年,你覺得我是一個合格的領(lǐng)導(dǎo)者嗎?”
厲元朗一怔,著實被陸臨松的話震驚住了。
這種話題,他從來沒想過,更別提發(fā)表看法了。
“爸爸,這……我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