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浩存連連擺手否認(rèn),“厲書記,您誤會了,我是想說這東西價值連城,是我最心愛的寶貝,我、我……”
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字,李浩存不由得再次瞟了黎子輝一眼,有些話他真難以啟齒。
干脆,一咬牙,索性道出心里話,“我深知您也喜歡舞文弄墨,好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這東西放在我這里就是糟蹋,送給您才實至名歸。所以,我請您收下……”
“哦。”厲元朗滿意的點著頭,戲謔問:“你的意思把這么一副價值連城的文物送給我?”
“是、是的。”李浩存緊緊盯著厲元朗的表情反應(yīng),心里既緊張又激動。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李浩存,我若收了你的東西,你要求我做什么?”
“厲書記,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惹您生氣了,您想處置我。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一馬。我保證深刻反省,做什么樣的檢查和處分我都認(rèn)可,只是求您別讓省委撤了我……”
啪!
厲元朗使勁拍了一下沙發(fā)扶手,臉色陰沉,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指著李浩存的鼻子,怒氣沖沖道:“李浩存,你先前所犯問題已經(jīng)很嚴(yán)重,我原本只打算向省委建議,免去你的一切職務(wù),讓你從一名普通科員做起。”
“而現(xiàn)在,你膽敢公然向我行賄。我會馬上把這東西送到有關(guān)部門檢驗,如若是真跡,就不僅僅是丟官的問題了。”
“這東西是怎么來的,是家傳還是通過非法手段獲取,你需要交代清楚!”
隨即,厲元朗吩咐黎子輝,“把它收起來,明天一早送去檢驗。”
說罷,厲元朗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向里間臥室。
啊!
李浩存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忽地起身撲向厲元朗,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雙手死死抱住厲元朗的大腿,哭天搶地,痛喊冤枉。
黎子輝見狀,急忙過來勸說李浩存。
“滾蛋!”李浩存眼睛一立,狠狠瞪向黎子輝,怒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狗仗人勢的玩意,你有什么資格管老子!”
而后,又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哭訴起來,歷數(shù)他在平石縣的豐功偉績,說他為平石縣發(fā)展殫精竭慮,廢寢忘食。
反正經(jīng)他之口,儼然就是清正廉潔的典范,心系蒼生的標(biāo)桿。
厲元朗越聽,越覺得李浩存思維混亂,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行為。
眼神示意黎子輝趕緊叫保安,把李浩存弄走。
黃克法剛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穩(wěn)當(dāng),就接到黎子輝的電話,“黃書記,李縣長剛從厲書記房間被保安架走。”
黎子輝簡明扼要,大致講述過程,最后得出結(jié)論,李浩存很可能精神出了問題,神智不清,胡說八道,逮誰罵誰,只有見到厲書記才一個勁兒哭,磕頭作揖,哀求厲書記放過他。
“李浩存瘋了!”黃克法大吃一驚,嘴巴張著老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味。
怎么會?
堂堂的縣長被厲元朗嚇瘋了,心理素質(zhì)也太脆弱了吧。
今天到底怎么了,平石縣真不太平。
壞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一樁連著一樁,讓他這個縣委書記一刻不得安寧。
好半晌醒過味來,黃克法穿上外套,告訴聯(lián)絡(luò)員馬上備車,前往縣委招待所。
市委書記被李浩存弄得肯定心情不好,無論如何,他都要賠禮道歉,好生安慰。
注定是一個不平凡之夜。
次日一大早,厲元朗醒來。
洗漱一番,在黎子輝陪同下,去外面院子里進行了簡單的身體鍛煉。
“書記,李浩存昨晚就被市精神病院的車?yán)吡恕!崩枳虞x匯報說:“是黃書記親自給精神病院的院長打的電話。”
厲元朗“嗯”了一聲,邊壓腿邊問:“龍秘書長怎么樣了?”
黎子輝回答說:“他腿疼,就不陪您鍛煉,只陪您吃早餐。”
“你一提早餐,我還真餓了。”厲元朗說道:“被李浩存這么一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一揮手,“吃飯去。”
飯菜端到厲元朗的房間,龍成信一瘸一拐走進來,坐在椅子上捶著腿說:“早上醒來腿一直疼,回去得做個按摩,松一松肌肉。”
厲元朗剛要回應(yīng),一陣敲門聲,黃克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