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廉明宇的消息了?”
盛良醒的這句話一經提出,厲元朗立刻意識到其中的關竅。
的確,自從上任襄安市委書記以來,厲元朗已經很久沒聯系過廉明宇,對他的關注度也不高。
都有各自的工作,相互間又沒交集。
其實算起來,厲元朗與廉明宇的關系很微妙。
說是朋友吧,但是達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不算朋友的話,二人一年之中,總有特意見面的機會,聊的內容比普通熟人要深入,也很直白。
總之,這是一種既簡單又復雜的關系,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長嘆一聲,盛良醒勸說:“元朗,不管你怎么想,廉明宇始終把你當作朋友看待。他的性格注定,很少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世界,你算為數不多的一個。”
“你們關系好壞,影響到很多事情的延申和發展,毫不夸張地說,甚至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
“元朗,多與廉明宇接觸。你們現在不屬于上下級,可以更好的交流。總而之,有益無害。”
這番話出自盛良醒之口,很難不會和馮滔聯系起來。
或許就是馮滔的意思也說不定。
厲元朗理解盛良醒這番肺腑之的分量。
今時不同往日,隨著岳父身體每況愈下,今后,只有靠他自己奮斗拼搏。
而且,厲元朗也認為,和廉明宇相處這么久,總體而,廉明宇的確把他當成朋友對待。
別看廉明宇身邊圍著各種各樣的人,但真正讓他暢所欲的幾乎沒有。
因為考慮到廉明宇身份地位,誰對他都噤若寒蟬,謹小慎微。
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引來麻煩。
只有和厲元朗在一起的時候,廉明宇才能無比放松,可以說一些平時想說不能說的話。
厲元朗非常感謝盛良醒的一番善意。
可他沒有馬上聯系廉明宇,有些事不宜操之過急,反而起不到應有效果。
一直挨到晚上九點鐘,厲元朗才撥通廉明宇的私人手機。
響了一陣,對方才接聽。
“廉省長,別開無恙。”
一聽是厲元朗的聲音,廉明宇打趣問:“元朗,你在京城還是襄安?”
厲元朗回答道:“我的工作地是襄安,我去那里干嘛,免得招惹閑話。”
“呵呵。”廉明宇笑出了聲,“跟我還打馬虎眼,寧平省委副書記的位子空懸多日,多少雙眼睛盯著,尤其就地提拔,更加成為萬眾矚目的香餑餑了。”
“元朗,你能夠沉得住氣,這點我很贊成。別看不少人往京城跑,上竄下跳的一通忙乎。咋呼鳥沒食吃,忙也是白忙。”
“但凡成大事者,必定要有超乎常人的沉著冷靜,逆境時積極樂觀,順境時不得意忘形,越到關鍵時刻,越要保持平和心態。”
厲元朗感慨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的金玉良,使我受益匪淺。”
“謬贊了。”廉明宇客氣回應,“你能在這種時候給我打電話,是真心把我當成朋友。所以,我就不藏著掖著,有什么話擺在桌面上,知無不無不盡。”
兩人在電話里又聊一會兒,因為廉明宇有電話打進來,這才掛斷。
其實細細品味廉明宇剛才那些話的核心內容,一點沒提厲元朗有沒有戲,說的也只是冠冕堂皇。
可厲元朗卻不這樣認為,廉明宇分明是在提醒他,一動不動,靜觀其變,才是上佳首選。
在隨后和妻子白晴通話中,厲元朗說出心里話。
“空出來的省委副書記這一職位,我本來并不在意。老婆,你是了解我的,能夠走到今天,我已經十分滿足。”
“可盛良醒的這通電話,無疑是在促使我爭取。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片好意,也是為我著想。”
“我聯系廉明宇,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等我的電話。和我說的那些話,仿佛早就擬好草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