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上午,樊俊主持召開市政府常務會議。
學習貫徹市委常委會的內容,布置相關工作。
會議結束,樊俊返回辦公室的路上,馬鵬飛快步跟了上來。
落后樊俊半個身位,低聲說:“剛剛得到消息,劉建業主動投案自首……”
樊俊微微蹙起眉頭,問道:“哪個劉建業?”
“新銳媒體的副總,方……”馬鵬飛煞有介事的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聽到似的。
“回去說。”走進電梯,樊俊和馬鵬飛再無半點交流。
一直憋到市長辦公室里,馬鵬飛先給樊俊保溫杯里續滿水,自己又倒了一杯,咕咚幾口喝了個干凈。
一抹嘴坐在樊俊辦公桌對面,繼續剛才的話題。
“劉建業是方炎女朋友公司的副總,他已經招供,那晚給方炎喝的酒里面摻有藥物,方炎房間里的那個女人也是劉建業安排的。”
“市長,如果是真的,方炎就沒有問題了,厲元朗的危機也解除了。”
看著馬鵬飛垂頭喪氣的樣子,樊俊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質問:“安排龐義安帶走方炎的是你,說喪氣話的也是你,馬鵬飛,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市長,我是覺得咱們費了一番心思,到頭來沒把厲元朗怎么樣,我實在不甘心。”
樊俊騰地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窗前掐腰站穩,眺望遠方意有所指說:“劉建業說的也不一定是真話,要是有人威脅他,他的供詞可就站不住腳了。”
“您是說……讓劉建業翻供?”馬鵬飛瞪大雙眼,一臉吃驚。
“屁話,我說了么!”樊俊轉過身來,冷冷注視著馬鵬飛。
嚇得馬鵬飛趕忙拍了拍自己嘴巴,連連道歉,“是我聽錯了,您什么都沒說。”
可他心里卻有了新的盤算。
當天晚上,在市區一處別墅的書房里,錢品正端坐在大班椅上,聽著對面的郝常亮向他匯報美嘉大酒店的情況。
期間,提到劉建業投案自首的話題。
錢品正手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思索一番說:“看起來,劉建業這是把所有責任全都攬過去了。我就奇怪了,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能量,讓他主動攬責。”
郝常亮分析道:“會不會是樊市長?”
“他?”錢品正直搖頭,“劉建業這么做,最大的受益人是方炎,他何必這樣做。”
厲元朗!
這三個字,幾乎同時從二人口中說出。
“若真是厲元朗的手筆,這個人可就真不簡單了。”這是錢品正由衷的評價。
“您說什么?”郝常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看向錢品正。
“你先回去吧。”錢品正根本沒理這茬,擺手打發走了郝常亮。
當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錢品正背手走向書柜,在一排古典名著當中尋找著什么。
“哦,就是它。”抽出一本《水滸傳》中冊,拿在手里展開,露出一個挖成空心的地方。
里面擺放著一部老款諾基亞手機,撥打號碼出去。
響了好半天,才有人接聽,聲音十分慵懶。
“這么晚了,什么事?”
錢品正心里暗笑,這才不到七點,這位顯然是泡澡泡迷糊了,分不清時間了。
嘴上卻說:“領導,劉建業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嗯。”對方從鼻子里發出這個聲音。
“您那邊說話方便嗎?”
“你說吧,我聽著呢。”
于是,錢品正就把自己的揣測說出來,“若真是厲元朗逼得劉建業承認誣陷方炎,劉建業一定有更大的把柄在他手里。”
“這樣一來,順手解決了劉建業,還方炎一個清白,厲元朗這一招可謂一石兩鳥,十分高明。”
對方冷笑道:“你分析的太膚淺了,只看到表面,深層次的東西沒有想到。”
錢品正一愣,“您指的是什么?”
“我在想,厲元朗這么做的目的,一個是盡早弄出方炎。快過年了,他的秘書還被龐義安扣留,這對他的影響很大,今后誰還愿意跟著他?”
“還有一個,厲元朗在明知劉建業不是真兇的前提下,還要這樣做,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
“您的意思我還是沒懂……”錢品正真是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