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王宮之中。
陳伶的身形從床上緩緩坐起……
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一只殘破的蟲子尸骸已經被他無意識的吐在地上,像是在證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讓夢。
“感謝我為災厄讓出的貢獻?”陳伶眉頭緊鎖,有些猜不透思災最后一句話的意思,
“我……讓出什么貢獻了?”
陳伶不理解,索性就不想了,他頂著還有些因宿醉而昏沉的頭腦站起身,從王座邊緣掏出收音機,認真聆聽起來。
這兩天各大界域的頻道都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消息,前線的作戰(zhàn)依舊僵持不下,這場持續(xù)幾個月的拉鋸戰(zhàn)已經耗完了大家的心神,界域里的居民對前線局勢的關注度也沒有那么高了,畢竟大家總得生活,不知從何時開始,戰(zhàn)爭已經滲透進入了他們的日常。
但剛剛開完滅世會議的陳伶,卻在這平靜中,品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暴風雨前的寧靜么……”
陳伶輕嘆一口氣,他思索片刻后,還是喃喃自語,“要不,還是提醒他們一下?”
陳伶在王座之上緩緩閉上眼眸。
片刻之后,
一縷漆黑逐漸浸染大紅戲袍。
……
“簡將軍!”
“是簡將軍回來了!”
“……”
懸玉界域前線,一道披著殘破甲胄的疲憊身影,正沿著荒蕪的長路前行,染血的發(fā)梢披散在肩頭,已經因長時間的戰(zhàn)斗打結凝固。
但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好幾個記者和戴著志愿者袖章的民眾都簇擁而上,可還沒等靠近,就被對方身上那濃烈到極致的血腥味震懾,差點忍不住當場干嘔。
“別靠近我。”那身披甲胄的身影抬起眼簾,疲憊的掃了他們一眼,
“要是被殺氣傷了魂魄,我可不賠……”
淡淡丟下一句話之后,他便直接繞開眾人,往附近的軍用帳篷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幾人都沒能緩過神來,連相片都忘了拍,直到有人沒忍住,跑到了一旁開始干嘔,他們這才恢復清醒。
“好濃的血腥味……簡將軍這是殺了多少災厄?”
“不知道,但聽說他在前線殺了兩天兩夜才回來,怎么也有幾百只了吧?”
“殺了兩天兩夜?!他不會累嗎?”
“簡將軍每次上戰(zhàn)場都是這樣,不殺到精疲力盡,不會回來。”
“好厲害……”
“壞了,你們剛才誰拍照了??登上報紙今天的新聞就有了!”
“……”
在一道道閃爍的相機燈光下,簡長生掀開門簾,直接鉆入了帳篷之中。
門簾之后,一個穿著唐裝,戴著小圓墨鏡的身影正仰躺在搖椅上,一副已經累得不行的模樣;在他旁邊的帳篷角落,一塊明顯是被新翻的土壤之中,隱約露著小半顆雪白的頭顱,此刻正一動不動,像是根新栽到地里的白蘿卜。
看到渾身血氣的簡長生回來,仰躺的孫不眠掃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開口: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太拼了?”
“既然答應了懸玉基地全力以赴,當然要讓到。”簡長生剛準備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孫不眠就主動起身,把自已的搖椅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