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春腳步沉重地帶著林止陌往巷子內(nèi)走去,同時跟做賊似的左右張望著。
他怕啊,萬一路上碰到個認(rèn)識陛下的朝中大臣,回頭參自己一本,這六斤四兩的大好腦殼就得落地了。
教坊司就是有營業(yè)執(zhí)照的官妓,其中除了部分招募來的姑娘外,大多都是犯官家的女眷。
所以同為做皮肉生意的,教坊司就要比尋常青樓更受人追捧,不為別的,就沖著犯官女眷的名頭。
想想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一朝蒙難落了馬,你要有錢的話去教坊司,說不定就能女票上那個曾經(jīng)對你吆五喝六的官老爺?shù)钠夼瑢τ谀腥藖碚f,這世上幾乎沒有比這更狠更爽的報(bào)復(fù)手段了。
不僅富商巨賈們,更多的是朝中官員,那種惡趣味和扭曲的心態(tài)更甚。
昨天還在拜訪某年兄,看著他千嬌百媚的女兒夸贊一聲“未曾想令千金已長這般大了!”,回頭在教坊司里又遇見,于是伯父變成了恩客,一吹燈撲了過去。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另外還有一種客人,就是讀書人。
讀書人也是人,也會有生理需求,但是他們更看重的是交流。
身體和心靈的雙重交流。
但凡在朝為官的,家中妻女琴棋書畫都是從小培養(yǎng)的,能和你吹拉彈唱,還能跟你吟詩作對,多好?
林止陌一路在徐大春不情不愿的科普下,終于來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一座不算太大的小院,門前的匾額上寫著“衍翠閣”三個字,門外懸著兩盞八角玲瓏燈,隔著輕紗透出紅艷艷的曖昧的光。
一個白白凈凈的門房小廝正站在門邊用過安檢似的目光打量二人,忽然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行禮:“原來是徐爺,久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