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晏洲將車子停在車庫,上了十九樓。
門打開。
三百多平的房子里,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煙火氣。
厲晏洲方才進門,便走到臥室門口,就看到門虛掩著。
他輕輕地把門推開。
臥室里,亮著一盞燈。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坐在床上,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傷痕,保姆打電話給他,說孩子在外面和別的小朋友打架,弄了一身傷回來。
他好像打了敗仗似的,心情不好,一直沉著臉,也不讓保姆給他上藥,也不肯吃晚飯,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
厲晏洲抬起手,輕輕地在門板上叩了叩。
床上的男孩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臉上沒什么血色,一頭濃墨凌亂的頭發(fā),襯得皮膚白得挑眼,稚嫩卻俊俏的小臉,瘦削得有了棱角。
一見到厲晏洲,男孩微微蹙眉,便知道了大概。
兩年來,他被接到這套房子里,厲晏洲給他配了一個保姆,花了一筆錢,讓他進入溫莎公學就讀,雖然每天都有保姆照顧他,但保姆除了收拾家務,給他做好一日三餐,他的生活,和獨居并無兩樣。
厲晏洲很少來看他,除非有特別的事。
沒有特別的事,他是不會來的。
按照輩分,他應該叫厲晏洲一聲“叔叔”,對于這個叔叔,安君衍對他是沒什么感情的,只知道,他如今的衣食起居,都是他負擔的。
他還知道,厲晏洲是那個女人的“弟弟”。
“那個女人”,指的是他父親的原配妻子,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只知道,那個女人姓“厲”,她背后的家族很厲害,是個超級豪門的掌權者。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安君衍就知道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而他的父親,是這個家族的入贅女婿,而他,是個不該發(fā)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