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沐沒想到他有了陰影，竟然還如此懼怕自己，心里登時不太好受。

她面色訕訕的，趕緊繞開了話題：“你怎么從上天掉下來了？”

楚煥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氣。

兩人很有默契，都沒打算說大砍刀的事情。

他神色凝重，瞥了眼戚沐，知道她是個是非分明，忠肝義膽的人，心中自然是信任她的。

他語邏輯嚴密，三兩語就將京都發生之事說了清楚。

戚沐先是震驚，而后心里又有了別的感受，便好奇問道：“那傳送符陣是把人都分散開，還是就你傳送到了這兒？”

楚煥不明白她為什么揪著這個問題，他沉下臉，開始說教：“逆王用毒用蠱，現在掌控了京都，百姓正處于危難，你不想辦法拯救百姓出水火，怎么反倒關心起這么小的事情來？”

戚沐聳聳肩，“我一個小小江湖女子，是有兵還是有符？我如何去救人？”

楚煥迎著風雪起身，道：“我就算是孤身力弱，我也得去阻止逆王！”

在戚沐看來，他身體單薄，被寒風一吹就要倒下了。

她翻了個白眼，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這一拽倒好，撕裂聲起，那袖子被撕扯破了半截……

楚煥的面色頓時不大好看，只覺得戚沐若是拽住自己的手臂，他的手現下就別想要了。

戚沐抿抿嘴唇，兩人僵持片刻，她才接著干笑一聲：“我有針線，我待會給你補補？”

只怪她體力恢復不錯，一時沒控制好力度，就變成了這樣。

“……”楚煥重重的嘆息一聲，“不必了，我遇著你沒什么好事，咱們別再見就是了。”

他拿過了那半截袖子走了。

戚沐垂下頭，有些懊惱，她也不太明白，怎么自己見著楚三的時候，總是意外頻出。

腳步聲從近到遠，很快又從遠到近。

是楚煥回來了。..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表情硬邦邦的，“戚……戚姑娘，去京都怎么走？”

戚沐見他窘迫的模樣，耳根子還有點發紅，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噗嗤一笑：“這是五里坡，往東走，便是京都了。”

楚煥仍是盯著她明媚的笑容，咬了咬下唇，見她沒別的話，沒別的動作，才接著問：“所以，哪邊是東面？”

“……”戚沐定定看了他半響。

這楚三除了會讀書，別的真是一無是處啊。

不過楚煥窘迫歸窘迫，也沒擺架子，反而拱手彬彬有禮接著又說：“還請戚姑娘告知，哪邊是東面。”

戚沐心思一動。

這楚三跟別的勛貴子弟倒是有些不同，難得拿眼睛看人。

果然是九王妃的哥哥！

她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和飛雪，道：“你與楚家人失散，現在還不知你父兄他們如何，你回了京都若被拿住，不就讓逆王多一個人質？”

楚煥看著茫茫夜色，卻是神色堅定：“我了解父兄他們，他們定會在天亮之前趕回京都。”

戚沐喃喃說道：“怪不得你如此頑固，原來是遺傳了你爹的呀。”

楚煥咳嗽了一聲，道：“戚姑娘，你可說我的不是，但切莫說家父半句。”

戚沐一臉無所謂，“他又不是我爹，我想說就說。”

她無禮狂妄，楚煥一時間竟拿她沒辦法，只好不做聲了。

可戚沐也不過是調侃一句，她過去拔起了震天寶刀背上，道：“走吧。”

楚煥忙說：“不必勞煩戚姑娘了，我自個兒回京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