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苒知道她這話里還帶著另外的意思,她這是讓她趕緊回帝都,別管蔣黎和宴遲的事情。
她還真是一有機會就要警告提醒她。
“我說了,你最好祈禱我沒事,不然就憑你早上說的那幾句話就足以讓我懷疑到你身上?!?
宮硯書聽了這話忍不住皺眉,“表姐這話什么意思?”
沈寧苒沒說話。
宮硯書又看向宮硯清,“你說什么了?”
宮硯清咬了咬唇。
一陣沉默。
宮硯書眉心皺得更緊了些,見她不說話,宮硯書看向沈寧苒抱歉道:“表姐,硯清年輕不懂事,她說了什么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钡囊宦?,電梯打開。
沈寧苒看向兩人,“話放不放在心上,在于你們會不會做什么?!?
宮硯書抿緊唇,神色嚴肅。
沈寧苒和薄瑾御先走出了電梯,宮硯書皺眉看向宮硯清,兩人走出電梯,宮硯書冷聲問,“你在沈寧苒這說了什么?”
“我就是想讓她早點回帝都罷了,我警告她留在這邊她遲早會出事?!?
“愚蠢?!睂m硯書怒瞪宮硯清,“現在這種時候,你跟她講這些,是存心想讓她懷疑到我們身上嗎?
她萬一真的出了點什么事情,就算不是我們做的也會算到我們頭上,跟你說了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你根本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這是警告她罷,我又沒有想要做什么?!?
“你剛剛那話就是帶了威脅的意思?!?
宮硯清深吸一口氣,“那也是她自己活該,死了都是她活該,誰讓她來插手我的事情?!?
宮硯書清楚她們早上因為宴遲的事情見面了,他也清楚這件事情遲早要鬧起來。
“就為了一個男人值得你這樣,丟人。”宮硯書沉聲罵了一聲,直接往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
沈寧苒走進去就看到宮晚音痛苦地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而宮遠易已經被蓋上了白布,病房里氣息凝重。
沈寧苒和薄瑾御走進去發出了動靜,宮遠弘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又沉重地低回頭去。
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宮晚音也像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就朝他們看了過來。
她緩緩地站起來,那雙眼睛里滿是怨恨。
范秋看到沈寧苒,下意識拽住了宮晚音,怕宮晚音一時沖動又做什么事情,傷害沈寧苒,又傷到她自己。
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因為宮晚音之前沖動的舉動,他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宮遠易更是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范秋真的不想再因為這件事上再出任何事情。
她真的已經承受不起了。
范秋緊緊地抱住宮晚音,見宮晚音咬牙切齒,她哽咽著道:“晚音,冷靜一點,你一定要冷靜一點,你爸爸已經因為這件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不可以再做任何事情,你要是再出事情,你爸爸不就白死了嗎?!?
宮晚音推開范秋的手,沙啞的嗓音道,“我知道?!?
她往前走,范秋還是攔住了她。
宮晚音現在情緒太不穩定了,她的眼神看著也格外的嚇人,像是要跟沈寧苒同歸于盡一般。
沈寧苒站著沒動,后面宮硯書和宮硯清走了進來。
看著屋內的氣氛,兩個人也沒有說話。
只是,宮晚音看到走進來的人,原本只是帶著怨恨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無比,她用力地推搡著范秋的隔壁。
眼見著宮晚音的樣子,宮硯清視線落在沈寧苒身上,小聲道:“表姐,你看到了吧,堂姐現在可是恨不得殺了你呢,你繼續待在這里真的就不怕了,別到時候真的出了事情再后悔,那可就跟如今的她一樣了,連后悔都來不及?!?
沈寧苒沒說話,她看著宮晚音,只覺得宮晚音的視線并不是在看她。
宮晚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脫了范秋的手,大步走上前,薄瑾御立刻抬手將沈寧苒拉到身后護著,狹長的眉緊蹙,忌憚地看著仿佛隨時隨地都能發瘋的宮晚音。
宮遠弘抬手攔住宮晚音,“晚音,別鬧,沈寧苒的命是你父親救的,他的意思你應該清楚,他在救沈寧苒,也是在救你,他已經付出了生命,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他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宮晚音狠狠咬牙,推開宮遠弘就沖上前。
宮遠弘大喊:“晚音!”
薄瑾御都準備抬手護住沈寧苒,宮晚音卻直接忽略了他們兩個,直接沖向了他們身后的宮硯書。
宮晚音眼神發狠,一把拽住了宮硯書的衣領,“把我當傻子耍,你很得意吧,你很得意吧?!?
宮晚音徹底想明白了,這件事她就是被宮硯書利用了。
事出的那天宮硯書出差回來就找了她,他當時話里話外像是在安慰她,可實際上句句在挑唆她對沈寧苒動手,最后更是像是不經意一樣將那些殺手的聯系渠道推薦給她。
她當時還萬般感激他。
可現在想想,沈寧苒的話多有道理啊。
她對沈寧苒動手,無論有沒有真的弄死沈寧苒,沈寧苒來到這件事情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她,而她們兩個互相殘殺,你死我活了,留下他們一家子,他們根本不需要去爭什么斗什么,公司又到了他們手上。
聰明,真的聰明啊。
若不是她父親救了沈寧苒,沈寧苒和她都還沒事,如今的宮氏集團早就是他們的天下了吧。
愚蠢。
太愚蠢。
她簡直太愚蠢了。
她當時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
宮晚音此時此刻不知道該怎么去說自己心里的懊悔。
就因為這幾句挑唆,就因為她的一時沖動,她永遠地失去了她的父親。
她該死。
宮硯書更該死。
宮晚音此時此刻看著他這道貌岸然的樣子,這時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堂姐你干什么啊?”宮硯清見宮晚音的目標居然是自己親哥,她上前幫忙,用力地拽住宮晚音的手,“你放開我哥,你放開,堂姐你發什么瘋啊,你傷心歸傷心,又不是我哥害了大伯,你對他動手干什么,你發瘋嗎你?”
“是你害死了我爸,是你害死了我爸,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宮晚音目眥欲裂地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