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剛剛說被告覺得我方當事人有害死死者何蘇念的嫌疑,所以做出了那一系列行為。
可在她威脅我方當事人之前,證據和判決結果已出,都能證明我方當事人無罪。
可見不是我方當事人有嫌疑,而是被告固執己見,無視證據,無視判決,無視法律法規。
你剛剛說的那些無論哪一條,都無法證明她的行為不是綁架,不是非法拘禁。”
“這。。。。。。”李律師張了張嘴,無法辯駁。
這件事原本就是一件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的事情,李律師其實手上根本就沒有證據能幫江瑤芝,他只能盡力的爭取幫她少判幾年。
可顯然,對方律師手里握著證據,死咬著不放。
李律師無法說什么,只能默默的坐下,抱歉地看向旁邊臉色難看的何富海,何君澤。
李律師無奈低下頭,“何董事長,我。。。。。。”
何富海抬了下手,知道他要說什么。
不必多說,何富海心里其實很清楚,律師已經盡力了。
但對方律師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他們手握證據,李律師就算再能言善辯,他們也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上面的法官看向剛剛情緒激動,現在雙眼無神,一直沉默不言的江瑤芝,問:“被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江瑤芝就那樣垂著頭,眼睛盯著一處,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沒有回答法官。
法官又重新問了一遍,“被告,你還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江瑤芝終于像是聽到了,有了一絲反應,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前面的法官,她扯著唇,忽地冷笑了一聲,“我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這樣一個被丈夫兒子背叛的人,還有權利說什么嗎而且該說的話不都被他說了嗎我還能有什么好說的,你們不過就是想要給我判刑,那又怎樣,我不怕你們。”
江瑤芝看向蔣黎,“蔣黎,你等著,就算我被判刑,我被關進那座監獄一生一世,你也休想好過,都說你無罪,可你的手上永遠沾染了我女兒的血,她死在你手里,你的手永遠都洗不干凈,我女兒會回來找你的,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江瑤芝對蔣黎的恨不斷瘋漲,就算進了監獄,她也會日日夜夜詛咒蔣黎不得好死。
“咚!”
法官敲了法槌,“好了,被告人,肅靜?!?
江瑤芝扭回頭,她已經不在意自己會被如何判決了,失敗成這樣,她還有什么臉面出去。
江瑤芝覺得最丟臉的還是莫過于,她被自己的丈夫和兒子背叛,她辛辛苦苦做了這么多,把自己送了進去,最終因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什么都沒有做成。
江瑤芝怎么能夠不恨。
幾個法官要結合證據商討判決結果,法庭暫時休庭,休息十分鐘。
法官一走,法庭內原本壓抑的議論聲瞬間清晰了起來。
“你們說她這種情況會怎么判”
“綁架非法拘禁,威脅恐嚇,這些罪名通通加起來,恐怕不低于五年吧?!?
“五年,那也太便宜她了吧?!?
“誰說不是呢,她到現在都不認錯,這種人給她判五年根本沒用,根本就不知道悔改。”
“應該多判幾年,讓她在監獄里好好反思,她把人家害得多慘啊,這種人不能太輕易放過了,否則她出去,估計還會作惡?!?
蔣黎聽著耳邊這些討論聲,臉上沒有情緒,她靠近些宴遲,說,“我去趟衛生間。”
宴遲點頭,就要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回來。”
蔣黎急匆匆地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她快步來到衛生間的洗手臺前,剛剛坐在那里,聽著江瑤芝說的那些話,她莫名感覺胸口一陣窒息。
并不是害怕,只是覺得胸口堵的慌,身體也會發出不舒服的反應。
這些天她每每想到何蘇念扎在她手上的玻璃上,血液飛濺的畫面,她就會眼前一陣發黑,鼻息間仿佛都是血腥的味道,閉上眼睛,何蘇念那張臉又會無比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里。
蔣黎扶在洗手臺上,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
她越想,那天晚上的畫面越清晰,何蘇念的聲音也清晰起來:“蔣黎,我身在地獄,我也要將你拖進地獄,我要殺了你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你。”
“蔣黎,都說你無罪,可你的手上永遠沾染了我女兒的血,你的手永遠都洗不干凈,我女兒會回來找你的,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何蘇念的咆哮混合著江瑤芝的咆哮,不斷地在她腦海里翻涌,蔣黎不想聽到這些聲音,她伸手去捂住耳朵,試圖去阻止這些。
可是沒用,什么用都沒,她越發感覺周圍的空氣稀薄,眼前的事物一圈圈地在打轉。
可是沒用,什么用都沒,她越發感覺周圍的空氣稀薄,眼前的事物一圈圈地在打轉。
蔣黎抖著手,去打開前面的水龍頭,冰冷的水嘩嘩流下,蔣黎伸手任由冰冷的水劃過她的指間。
等接滿一手的水,她低下頭,洗了把臉,冰冷的水讓她有片刻的清醒,可等她再抬起頭時,她只看到了手上一片血紅,像是血一般。
“啊!”蔣黎嚇得驚叫了一聲,倉皇地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冰冷的大理石磚面上。
等她再朝自己的手看去,手上的血紅已經消失了,恢復了正常,一切都是幻覺。
蔣黎垂下手,扶住旁邊的臺面,靠在墻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小姐,你還好嗎”從衛生間出來的人,看到蔣黎臉色蒼白地靠在墻上,她扶了下蔣黎的手臂,關心詢問。
可蔣黎卻如同條件反射般,直接躲開了她的觸碰,搖頭說著沒事。
那人覺得蔣黎古怪,她的臉色明顯不正常,看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不過人家自己都說沒事了,她也不好管什么,洗了下手,便從衛生間離開了。
而蔣黎依舊靠在那,她緩了好一會兒,臉色才恢復平靜。
可腦海里那些畫面沒有消失。
何蘇念猙獰著面孔,血液飛濺的畫面。
宴衡威脅她的畫面。
江瑤芝詛咒她的畫面,所有畫面合起來,如一張布滿骷髏頭的大網將她全身牢牢地禁錮住。
蔣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明明是不畏懼這些的,可她安靜下來時總是會忍不住地想,想起時心跳不斷地加速,眼前也陣陣發黑,出現不真實的畫面。
蔣黎抬手扶了扶額,可能是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她太累了,才會導致這些。
蔣黎搖了搖腦袋,想將這些全部晃出她的腦袋。
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蔣黎才從衛生間里走出去。
“蔣黎!”身后一道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