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其實我跟你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
“雖然我不想這么說,挑撥你跟星童的關(guān)系?!?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其實你跟星童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羅峰在暴雨夜沉默,寒風(fēng)沖刷著他單薄的身體,一頭扎進了漆黑的雨幕之中。
他固執(zhí)的前行著,尋找星童的蹤跡。
黑裙少女繼續(xù)道,“你是人類,堂堂正正的人類,他終究只是一個制造品,一個是被他人制造出來的戰(zhàn)爭兵器?!?
“可他是星童,他有自己的人生,他也一直在努力改變這一切?!?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們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羅峰你很清楚我在說什么吧,我相信,在很早以前,你也一定意識到了,你跟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其實已經(jīng)開始形同陌路了。”
羅峰沉默,可臉色卻越發(fā)的迷茫而沉重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是在什么時候呢?
他忘了,他也不想去想起。
“逃避這個問題并不意味著不會發(fā)生,”黑裙少女感嘆道,“朋友的關(guān)系是很脆弱的,更何況你們兩個人都太追求完美了。”
“你過于敏感,星童比你更敏感。”
“他的那份敏感導(dǎo)致他極端,羅峰,這看似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卻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今天開始,你跟星童或許真的很難走在一條路上了?!?
“不會的,”羅峰倔強道,“沒有人是百分百契合的,有問題就解決,而不是消極,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情,星童能夠理解我的苦衷,他懂我,我也懂他?!?
“可是他還是離開了,他不再信任你?!?
“你做事情考慮的太多,他做事情簡單直接,甚至可以說為了達到目的,他甚至可以舍棄一切?!?
“你可能成為了他通往自己夢想的拖油瓶。”
“這一切除非他親口說出來,”羅峰拽緊拳頭。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我知道,”羅峰看黑暗深處,“他一定會去那里,我不信他會這樣對我說,我們是好朋友?!?
......
華夏,龍虎山。
暴雨沖刷著這片遼闊的山域。
身穿白衣的長白發(fā)星童就跪在老天師的墳?zāi)骨啊?
雨水從他高挺的鼻尖落下,在身下的水洼下漣漪散開,撞碎了他那麻木的五官倒影。
“師父,在我還沒有見到羅峰前,你告訴我,我的人生并不孤獨,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星童還是一個人了。”
“你說羅峰會是救贖我的人,我也一直對此堅信不疑?!?
“不過現(xiàn)在我似乎不再相信了。”
“師父,力量的強大似乎并不能決定一切,我好像發(fā)現(xiàn)我走到今天,一切的計劃都變得越來越糟糕起來,難道是我還不夠強嗎?”
星童苦笑,“短短數(shù)年時間,早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好諷刺?!?
“一個人就一個人吧,其實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我就是被制造出的怪物而已?!?
“我哪里能奢求羅峰能懂我呢?”
“他身邊有那么多關(guān)心他的人,他要保護的東西太多了,我最近發(fā)現(xiàn)他好像離我越來越遠了,他變得不再純粹,他顧慮太多,前進的腳步越不再像曾經(jīng)那樣有力。”
“驀然回首,他在我羨慕,嫉妒的另一條道路上?!?
“可是我不怪他,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嘛,他有很多人愛他,”星童撫摸著老天師的墓碑,“可是師父,我呢?誰來愛我,誰又懂我的苦和脆弱?”
“師父,這是星童最后一次來看你了,這一別,星童將要拋棄一切,加快速度前行?!?
“可能是我還不夠強吧,等一天我真正站在武道巔峰,就沒有人能用怪異的眼光看我,我呢...也可以做一個正常的人?!?
說著星童在老天師的墓碑前重重磕頭三下。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走了呢?”半山腰之下的小道觀之中唐雷慍,趙煥公等人被傳召,急沖沖趕了回來。
齊靜春背著手,虛瞇眸子看著山頂那消瘦,孤獨的背影,笑而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