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闖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隨手掏出一支大雪茄剛要點燃,就被谷柳煙一把奪下,惡狠狠瞪著他說:“爺爺不讓在這屋里抽煙,你那狗記性又忘了。”
“這老爺子抽了一輩子煙,歲數(shù)大了把煙戒了,別人抽煙他都不讓。”谷闖無奈用手指蹭了下鼻子,反過來又問厲元朗:“聽說你是那個叫什么鄉(xiāng)的一個鄉(xiāng)長,你那里挺窮的吧?”
水婷月立刻更正道:“那叫水明鄉(xiāng),而且元朗不僅是鄉(xiāng)長,還是書記呢。”
“有什么區(qū)別?還不就是一個鄉(xiāng)下干部。”谷闖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表哥,你說話不要帶刺兒好不好,鄉(xiāng)下干部怎么了?鄉(xiāng)下干部不比你這個董事長差。”水婷月聽出來谷闖闖話里的不和諧音,頓時生氣起來。
“小月,表哥就是那樣的人,你跟他計較就是找氣受,走,咱們?nèi)e的房間,我剛剛從國外給你帶了幾樣化妝品還有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谷柳煙適時出來制止,平息掉家族內(nèi)部的窩里爭斗,拉起水婷月就走。
“你去吧,我和表哥聊聊天。”水婷月?lián)膮栐适芄汝J冷嘲熱諷,可厲元朗卻非常有信心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去吧,這里的事情他能應(yīng)付。
等到姐倆一走,谷闖自顧擺弄著手機,眼皮不抬一下根本不鳥厲元朗,在他眼睛里,厲元朗就是個鄉(xiāng)下人,和他不是在同一等級,城里人和鄉(xiāng)下人哪來的共同語,根本無話可聊。
厲元朗笑瞇瞇的看著谷闖,見他放在桌子上的文玩核桃,便走過去打聲招呼得到同意后拿在手里,仔細觀瞧半天。
谷闖一見,鼻子里冷哼一聲,乜斜著眼睛望向厲元朗問道:“你這個鄉(xiāng)下書記還懂文玩核桃?”
“不是很懂,略知一二。”厲元朗把核桃重重放在桌子上說:“核桃嘛,我們山里就有,不過是野核桃,跟這種被炒上天的文玩核桃不能相提并論。可是呢,我以前也玩過,家里就有一對,只是礙于身份不能玩而已了。”
“哦,你的那對核桃是什么品種,別不是假的吧?”
“假的倒不至于,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當(dāng)初賭青皮賭來的,四座樓。”厲元朗淡淡說道。
“四座樓?賭青皮賭來的?”谷闖不太相信似的看著厲元朗。
不怪他這幅表情,四座樓是元老級的品種,它敦實莊重,尤其是底部底部紋路明顯的特點,是呈菊花放射狀,很招人喜歡。
就目前看來,四座樓是賭青皮收購價格最高的,何為賭青皮?就是買賣帶有外皮的核桃。以前炒得火熱時候,賭青皮開出一個四座樓,真可以在農(nóng)村老家蓋一座樓出來了。
“你這個屬于獅子頭,你看將核桃倒過來,特像古時候衙門口石獅子的鬃毛形狀,它外型厚重,樁象端正,樁矮厚邊,尖小而鈍,紋路深而舒展,底部碩大厚實平整,皮質(zhì)上手易紅,盤玩出來的顏色非常漂亮。”厲元朗拿出其中一個核桃,在手里迎著窗外的陽光看了看,不住搖頭吧唧嘴起來。
“怎么?”谷闖終于抬起屁股湊過來,怔怔看著厲元朗。
他這人剛喜歡把玩文玩核桃,屬于初學(xué)者,尤其是對盤文玩情有獨鐘,特別上心。
“你這個核桃盤的不錯,在盤和刷上面都是用了心的。只是有一點你沒注意,核桃本身密度較高,你這個沒有使用橄欖油和染色膏,但是你用了核桃油,含有油份的東西會對核桃本身造成一定的毀壞,大量色素和油份沉淀會導(dǎo)致核桃花皮或顏色發(fā)灰、發(fā)暗,出現(xiàn)黑線等現(xiàn)象,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盤完文玩核桃,切記使用油膏染色劑和油類產(chǎn)品,這是基礎(chǔ)知識。”
“是真的?”谷闖不信的拿在手里反復(fù)觀瞧,還別說,其中一個核桃的紋理處真有厲元朗所說的黑線,而且比較起來,沒有原來那么鮮亮了。
“老弟,我前一陣的確上了核桃油,現(xiàn)在有黑線和發(fā)暗現(xiàn)象,這可怎么辦,有沒有什么方法修補?”坐在厲元朗旁邊的椅子上,谷闖一副細心討教的樣子,對代理元朗的稱呼也發(fā)生著悄然改變,從“鄉(xiāng)下人”已經(jīng)過渡到了“老弟”層面。
“黑線好處理,我看你的這個黑線用刷子多刷幾次就好了。至于發(fā)暗則需要你多盤,等到時間長了,這些東西自然就會消失。”
厲元朗拿著核桃跟谷闖耐心交代:“盤核桃是一個時間和心血積累的過程,隨著時間延伸,核桃在長期摩擦,就是你用手盤和刷子刷的情況下,表面光潔度越來越高,顏色由淺變深,整體變得晶瑩剔透,玉化非常明顯,極具觀賞和收藏價值,所以文玩核桃的盤玩非常重要。”
“聽你一句話勝讀十年書。”別看谷闖喜歡盤玩,真正入手后,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說得這么詳細這么透徹,頓時對這個未來妹夫另眼相看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