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禮深有感觸,他說道:“得知你來若州上任的消息,我著實興奮了好一陣子。不瞞你說,若州情況看似是悅華集團和顧修岸的問題,實則牽動著京城的神經(jīng)。”
“明面上是顧修岸,暗地里卻有況中彬、鄧孝豐和肖策等人推波助瀾。這三人每一個拿出來,足以撼動人心。”
“京城臥虎藏龍,況家和肖家都有深厚的紅色底蘊,中間又夾了一個鄧孝豐,他的關系不而喻。”
“實話講,不是所有人屁股都歪,都喜歡坐在顧修岸的郵輪上,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觸碰顧修岸容易,可驚動他背后的關系網(wǎng),卻能招致飛天橫禍。”
“這幾年,顧修岸沒少向我拋出橄欖枝,送錢送物,都被我一一謝絕了。他見這招不行,轉而給我送來與微塑有關的書籍、制作原料,甚至還幫我聯(lián)系這方面的專家教授,手把手的教我。”
“我的手藝突飛猛進,顧修岸是幫了大忙的。厲書記,他幫我的每一筆費用,我都記下帳,就等有朝一日,有人敢捅這層大天,我一并向組織交代清楚。”
“沒辦法,我不能不收,就像我方才說得那樣,太過特立獨行,會引來禍端。我隨波逐流,引而不發(fā),是為今后做打算、做準備。”
說著,黃仲禮起身離桌,返回后,拿來一個日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顧修岸送來的東西,以及折成價格的數(shù)目。
厲元朗觀看著,在總計那里,近二十萬元。
其實算起來,這些在黃仲禮正廳級別的市委副書記身上,花費并不算高。
黃仲禮進一步解釋,這是他回絕顧修岸三番五次介紹買家的結果。
曾經(jīng)有多名客商,提出高價購買黃仲禮的微塑模型,都被他婉謝絕。
制作這些模型是黃仲禮的業(yè)余愛好,只送不賣。
他深知,斷不可和顧修岸發(fā)生金錢上的往來,哪怕看上去正常交易,沒有一點破綻,也要緊繃這根弦。
“仲禮,市里和你一樣堅守底線的人多嗎?”
黃仲禮自然明白厲元朗指的是什么,端起酒杯自顧喝干,咂舌道:“目前看來,主要分成三種情況。第一個,完全背叛黨性原則,和顧修岸同流合污。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種人占了相當大一部分。”
“第二種,處于中間路線,不偏不倚,騎墻觀望,順風倒。誰占上風,偏向于誰。”
“而第三種,就是我這樣,敢怒不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念個人經(jīng)。紀委書記劉永強算一個,宣傳部長米偉邦,副市長韓端都有。”
“對了。”黃仲禮突然想到什么,提醒說:“前幾天,出了潛躍號的事情,統(tǒng)戰(zhàn)部長連云還和我聊了聊,提供一條重要線索。”
厲元朗頓時來了精神,“你說。”
“佳美區(qū)光明島上的廖家別墅最近一段時間十分詭異,車進車出,別墅外面還有專人把守,外人未經(jīng)允許不得擅自靠近。”
據(jù)黃仲禮說,廖家別墅的主人名叫廖友志,是灣商協(xié)會副會長。
很早就來若州投資,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實力雄厚。
既然黃仲禮提起潛躍號一事,厲元朗不能不將他在河谷市的所見所聞,尤其和孔友信談及的事情和盤托出。
“厲書記,這點我并不意外。顧修莊是顧修岸的三哥,經(jīng)營的游艇公司,主要是為某些人物提供特殊服務。”
“他們公司不僅有游艇,還有一艘名為‘珍珠號’的小型郵輪,每年都會組織有頭有臉的人物上船游玩。”
“你想,船在海上航行,除了吃喝就是玩樂。還有不少美女上船服務,這其中能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過,上船過程十分嚴格,一切通訊設備都要沒收,沒有傳出一個相關的鏡頭圖片。”
“就如潛躍號,現(xiàn)在都是冬季十二月份了,四名干部好端端跑到游艇上干什么,還有被發(fā)現(xiàn)的四名游艇寶貝,準是船體失聯(lián)后,為了避人耳目,將她們集體趕下船。”
厲元朗頷首說:“我贊成你的分析。四名游艇寶貝是關鍵,找到她們,或許從她們嘴里能得知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