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讓她覺得他還好好的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一切安好。
……
另一邊,薄寒時折返回來后,和從游輪內部逃生到甲板上的喬予撞見。
喬予臉上和手臂上擦了好幾道黑痕,急忙說:“江嶼川還在里面!”
薄寒時一把扶住她,吩咐道:“你先帶小雋行跟白瀟上快艇?!?
“那你呢?”
薄寒時撥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快步沖回去:“我去救老江!”
……
大火越燒越旺。
江嶼川頹然的靠坐在那兒,毫無掙扎的等著死神的宣判。
火光中,他眼前漸漸出現不真切到近乎虛幻的畫面,一道身影迎著火光沖了進來。
他嘲弄嗤笑了下。
大概是臨死了吧,竟然出現幻覺,薄寒時怎么可能會沖進來救他?
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就不是當年那般了,在這些年里,變得面目全非。
好像也不能全賴到江晚身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心生隔閡,漸行漸遠……可能是在薄寒時知道他喜歡喬予的時候,也可能是更早他對喬予心動的時候。
這世界上有一種關系,就是一邊遠離,又一邊不舍。
人太矛盾了,時常矛盾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
到臨死了,他發現他還是忘不掉他和薄寒時一起并肩招搖的奔跑在暗巷里,迎著昏光,酣暢淋漓的少年恣意時光。
夠了。
人和人之間,有過那樣恣意瀟灑、結伴而行的那一刻,足矣。
“嘭!”
一聲響動。
空氣中的火苗星子亂躥,劃破薄寒時的臉,他踢開障礙物,逆著火勢沖進來:“江嶼川!”
是幻聽吧。
可接著,薄寒時挨個房間查找,喊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那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
就在游輪內飾被大火燒的搖搖晃晃帶著火苗朝他砸下來的時候,并沒有預感中的疼痛和燒灼,耳邊只響起轟隆的聲響。
薄寒時將砸下來的東西踢開了。
彎腰一把扶起江嶼川,將他左手臂架到他肩上緊緊扣住,咬牙大罵:“你他媽在干什么!等死嗎?!”
江嶼川皺眉:“你干嘛進來救我!是為了骨髓?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兒子捐骨髓!”
這里火勢太大,他能沖進來已經很不可思議。
要是再帶一個受傷的累贅,很可能一起死在這場潑天大火里。
薄寒時扶著他朝外面逃生,沉著臉冷聲道:“捐不捐骨髓你都得先活著!”
“你就不怕帶著我這個累贅,跟我一起葬身在火海里?你不管喬予和孩子了?”
火苗飛濺在薄寒時高挺鼻梁上,灼燒出淺淺的黑痕。
他扶馱著江嶼川,沒空搭理他,只爭分奪秒的找著逃生出口:“你廢話怎么那么多!閉嘴少說話!還沒被燒死先他媽氧氣不夠!”
他們從房間逃到游艇過道里,身后猛烈的火舌仿佛猛獸以飛快的速度在他們身后吞噬,朝出口涌來。
喬予抱著小雋行在不遠處的快艇上,緊緊盯著這邊的動靜。
游輪整個都燒起來了。
就在她整顆心懸到嗓子眼的時候,只見不遠處的游輪甲板上,出現兩道男性身影。
薄寒時扶著江嶼川站在甲板上,往回看了一眼游輪里沖出來的火勢。
來不及了!
可能要爆炸了!
只能往海里跳!
他往下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海面,太陽穴暈眩的厲害,那深??謶指性俅位\罩他。
一咬牙,他帶著江嶼川一起跳了下去!
他們跳進海里激起浪花的同時,游輪被火勢徹底吞沒,“嘭”一聲,爆炸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