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孟煙才接起電話。
很長時間,他們都未說話,電話兩端只有彼此輕淺的呼吸……他們是夫妻,但現(xiàn)在就連對方的呼吸都覺得陌生。
桑時宴終于開口:“身子怎么樣了?”
夜涼如水,
孟煙很淡地開口,而且她用的是法文。
“我想,金秘書應該告訴過你了!我很好,我換了何默的眼角膜,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視力……而何默他跳樓死了!何太太跟著殉情了。”
“等到下回見面,我眼里是何默的眼角膜。”
“我想,你應該不想看見!”
“所以桑時宴,我們離婚吧!脫離了婚姻的束縛,我想你不需要再委屈那一位秦小姐,你想怎樣待她好、甚至給她名分……都可以!”
……
孟煙的法文,不但流利,腔調(diào)也正。
那邊桑時宴握緊手指,他聲音緊張:“你會法文。”
他想起那日——
那天博士對他說,在秦詩意跟孟煙之間,他必須選擇一個。博士說中國的男人都以家庭為重,博士以為他會堅定地選擇孟煙。
但他卻覺得,孟煙不急,可以再等等。
他選擇了秦詩意。
他用法文跟博士說了決定,他以為孟煙聽不懂法文,他仍是悉心而溫柔地照顧她……但沒有想到,孟煙是聽得懂法文的。
當時,孟煙聽見他的決定,她是怎么想的?
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孟煙笑了。
她笑得涼薄,“是啊我會法文!桑時宴,如果我聽不懂法文,我永遠不會知道在我跟秦詩意之間,一直是她優(yōu)先!我記得博士說過,我也隨時可能失明的,但是你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
“如果你沒有選擇她,何默不會死、何太太也不會死,他們的孩子更不會成為孤兒!”
……
從頭到尾,孟煙都很平靜。
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她早已經(jīng)心如止水,一個不忠誠的丈夫于她而,早就不重要了,她在意的是津帆、是何默跟何太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