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宴靠在簡陋的木板上,他身上傷痕未愈,但昨晚有醫生過來給他上了藥,今天疼痛緩解了許多……但半月有余,他人整整瘦了十來斤。
門口傳來一聲吆喝:“64號,吃早餐了。”
桑時宴并未當回事。
當那熟悉的香味飄進鼻端,小蔥帶上一點香油的特殊味道,他身體猛地一震——
他不會錯認,這是小煙的手藝!
桑時宴立即起來,他動作太快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但他根本不在意,他從小窗口接過那一碗香噴噴的小餛飩。
雖不是家中名貴瓷器所盛。
但味道是記憶中的樣子。
桑時宴捧著碗的手有些發抖,他低頭聞著那香味,好半天才含下一只小餛飩細細地品味著……有什么東西熱熱燙燙地從臉上滑落下來,滴進碗里。
他身陷牢獄,一碗餛飩叫他記起那晚新婚之夜,他與小煙約定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門口的人,得了潑天的好處。
他心知姓桑的死不掉,他的太太要撈他出去呢,從桑太太的神情看……哪怕傾家蕩產也是要把桑總撈出去的。
那人輕咳一聲:“桑總之前得罪了!我們也沒有仇怨,我只是奉命行事。”
桑時宴吞著餛飩。
他的語氣淡淡的:“冤有頭債有主,我明白。”
那人安下心來,還額外贈送了一支跌打損傷的藥膏給桑時宴,陪著嘮叨幾句……
忽然,桑時宴輕聲問:“她有沒有哭?”
“什么?”
那人一愣,隨即就不明白了。
像桑太太這樣的闊太太,怎么會為丈夫哭泣,這中年喪夫大喜事一件啊!
桑時宴:你不懂我們的感情。
……
下午兩點,孟煙把桑津帆跟桑歡,送到季炡家中。
她告訴桑漓,她要去h市。
桑漓不同意,她要替孟煙走這一趟。
“季炡也在想辦法!小煙,你獨自去h市太危險了,我哥哥也不會放心。”
孟煙卻說:“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
桑漓還想堅持。
孟煙望著遠處的兩個兒女,輕聲開口:“一周,我若是一周沒有回來,我大概就是回不來了,桑時宴也無法出來了!到時,你幫我處理桑氏集團的財務問題。另外……將這兩份材料往上送。”
兩份資料,輕放在茶幾上。
桑漓打開一看驚呆了。
她震驚于自己哥哥的膽識,也震驚于孟煙的無畏……她還記得從前的孟煙,真的就是單單純純的小姑娘,哪里懂得這些陰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