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帝一時竟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草民只要幫宸王做點并不難的事情,他就每個月給我幾百兩銀子,我可以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見識權貴階層的世面,可以一擲千金,揮霍完了再跟宸王索要......他是一等親王,可為了借助我的手達成目標,依然需要好聲好氣地跟我說話,拿錢哄著我,這種感覺對我們這樣的身份來說,是妙不可的,容易讓人沉迷。”
穆帝眉眼泛起幽沉色澤,說話的語調卻極為平靜:“但你該知道自己做的是殺頭之事,銀子好用,就不擔心惹來殺身之禍?”
“以前確實不擔心。”千岐幽幽嘆氣,聲音里多了幾分千帆過盡的疲憊和后悔,“當初要控制的人只有戰王,而那時候戰王只是個少年,還沒去戰場。我說蠱毒至少需要十年才發作,其實就是想得到一些自由,想著找機會遠走高飛,但沒想到宸王如此狡猾,他不但不讓我離開,誘惑我染了賭癮,還在數年之后生出了更可怕的想法。”
“當他說出要給皇上下蠱時,我是有些害怕的,可上船容易下船難,那時我已身不由己。我有把柄在宸王手里,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
“但我也因此生出了戒備,擔心他計劃得逞之后會滅我的口,所以才找機會給貴妃也下了蠱,那是宸王的親生母親,他再怎么大逆不道,也不會不顧自己母親的死活。”
穆帝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倒是聰明。”
“聰明反被聰明誤。”千岐抬頭看向牢房外,“皇上要殺我嗎?”
“朕的蠱毒好不好解?”
千岐沉默片刻:“暫時不太好解,因為皇上體內的蠱毒還未成型,它無法自己離開宿體。”
齊錦皺眉:“那蠱毒會發作嗎?”
“暫時也不會。”千岐淡笑,“皇上身邊那個大總管楊德喜,母蠱在他身上,只要他完好無損,不受傷,皇上一兩年之內就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
穆帝眼底結了層冰。
話雖如此,可沒有誰喜歡把性命控制在別人手里,何況知道他中蠱的人至少已有四五個人。
對于一個皇帝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