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嚀栩眼底閃過不悅,轉(zhuǎn)瞬即逝,垂低著頭,忌憚道:“哥,不是的……”
“不是什么?”
在昏暗的燈影下,顧席擎一身灰黑色西裝,一絲不茍的挺拔,舉手投足間帶著上位者壓迫的氣息,不說話站在那里,就已經(jīng)是十足的壓迫感。
一瞬間,有再多話,也都被沈顧嚀栩給憋回去,他臉色難堪的垂低著頭。
“小叔,嚀栩這也是和老朋友敘敘舊,一不留神巴掌拍上去了。咱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傷了和氣。”
任琳暖腆著笑臉,殷勤的看向顧席擎。
她欲要上前一步,被陳晗攔住。
縱使穿著西裝,也擋不住陳晗胳膊上腱子肉,他冷漠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任小姐還沒和小顧總結(jié)婚,您姓任,我們顧總是顧家,這倆,怎么混為一談?”
“再說了,巴掌怎么樣才能不小心扇到臉上?不然任小姐站在這,給我做個示范?”
期間,顧席擎不寒而栗站在那里,顯然也是認(rèn)同。
陳晗代表的就是顧席擎的意思,這誰敢惹?
任琳暖憋得臉都白了,余光瞥向顧嚀栩求助。
后者就像沒看見似的,隱忍的咬著后槽牙。
她硬擠出一抹笑,“陳特助說笑了。”
任姿垂低著頭,站在兩伙人中間,燈光在她身下打下一抹光影,襯得整個人更加清冷。
像是受盡了天大的委屈,飽滿圓潤的后腦勺都寫滿情緒。
“任小姐。”
低磁悅耳如大提琴一般的男低音響起。
任琳暖以為是在喊自己,歡喜雀躍的抬起頭。
只見顧席擎走到任姿身邊,他寬大的身影擋住她一半。
兩人保持著社交正常距離。
但不知怎得,任琳暖硬是看出曖昧的情愫。
“實(shí)在抱歉。”
顧席擎紳士的半彎腰,語氣真誠歉意,“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任姿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眸子中泛著晶亮的光,干凈清澈透著絲絲倔強(qiáng)。
“是啊,你盡管說,就當(dāng)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顧嚀栩在顧席擎面前不敢造次,逞著豪氣大方道:“這樣吧,你剛出來也缺錢,我給你一百萬支票,你隨便用。”
任琳暖也是恭維的笑,“是啊,實(shí)在不行,你來任氏?我給你安排個工作?你也沒學(xué)歷,不然去干銷售?”
這話一語雙關(guān)。
任氏集團(tuán)在京城也算是大集團(tuán),連前臺都是本科畢業(yè)。
任姿沒學(xué)歷還能進(jìn)任氏,一是讓她出丑,二還能體現(xiàn)任琳暖善解人意。
一舉兩得。
“表姐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的,好!心!啊!”
任姿眸色瞬間沉了,她定定看向任琳暖,“只是你好像忘了,任氏不是你說了算的,這里,以后你說話的份嗎?”
她語速緩而輕柔,卻硬氣。
任琳暖剛要發(fā)作,正好撞到顧席擎視線,她低下眸子咬牙切齒道,“妹妹,你到底想怎么樣嘛。”
任姿平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緩慢沉重。
像是一把沒有峰的刀子,慢慢凌遲。
氣氛陡然間凌厲。
連顧嚀栩呼吸聲都輕了三分。
只聽見那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我要扇回來。”
顧席擎位置只能看見任姿側(cè)臉,下巴光潔如玉,脊背消瘦筆直,像一頭困境里的小獸,絕望中嘶吼著,露出一排尖細(xì)的小牙。
他頗為意外的挑眉,輕笑。
這小姑娘,膽子大得很。
顧嚀栩不可思議:“任姿,我看你是在里面呆的太久,人瘋了吧?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