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兔仰著頭,烈焰紅唇緊抿成一條倔強的直線,美眸中翻涌著極其復雜難的情緒洪流......有劫后余生的驚喜,有久別重逢的期盼,有被忽視的淡淡幽怨,有面對巨大差距的失落......最終,化為一聲微不可聞、消散在喧囂風中的嘆息。
‘三年......整整三年......’
卯兔心中苦澀:‘我好不容易......才將你藏進心底最深處的角落......用任務、用修煉、用昆侖的責任......努力不去想......為什么......為什么你又這樣......霸道地、不容拒絕地......回來了......帶著足以照亮整個世界的鋒芒......’
當蘇皓踏足岸邊堅實的土地,一股無形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擴散開來。
狂熱的人群如同被摩西分海般,不由自主地向兩側退開,露出一條直抵薛柔的、寂靜無聲的通道。
他步履從容,眼神淡漠,仿佛周遭山呼海嘯的歡呼與他無關。
他走過面色復雜、欲又止的卯兔與昆侖眾人。
走過臉色鐵青、渾身抑制不住顫抖、眼中充滿嫉妒、恐懼與不甘的燕京大少。
走過早已癱軟在地、面無人色、如同爛泥般瑟瑟發抖的棒子三猩供奉......
蘇皓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些蕓蕓眾生,如同神祇俯瞰凡塵。
只在走過興奮得小臉通紅、用力揮著小拳頭、眼中閃爍著純粹崇拜光芒的公雁山時,他冰冷淡漠的眼神才微微融化,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如同春風拂過冰面,對著她微微頷首。
最終,他站定在薛柔面前。
女子一襲素雅白衣,不施粉黛,清麗絕倫,如同空谷幽蘭,遺世獨立。
她靜靜地望著蘇皓,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白發白衣的身影,仿佛盛滿了整個世界的星光與溫柔。
沒有語,沒有哭泣,唯有眼角悄然滑落的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如同晨曦中墜落的露珠,無聲地訴說著千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