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忽然撈起她,為她后背多墊了個枕頭,將她抬高了些。
桑寧以為是綠枝回來了,睜開眼,就見一張清冷美麗的臉蛋,額間一點紅痣,像是現代某音變裝的女觀音,隨后,有關她的記憶從原主記憶里閃出來:“紅蕊?”
“是奴婢。”
紅蕊拿著帕子,浸了冷水,為她擦汗。
桑寧排斥她的觸碰,攔住她的手,問道:“亡國那天你去哪里了?”
不同于綠枝清澈的愚蠢,紅蕊就是個心機女,原主那么多禍禍人的主意,一大半都是拜她所賜,可以說,相比綠枝,原主更為信任她,但在亡國那天,她一大早就沒了人。
她去了哪里?
現在出現,是何目的?
紅蕊瞧出她的防備,清冷的臉變得落寞,眼里更是流露出受傷的神色:“娘娘忘了嗎?亡國那天,您像是有了預感,安排奴婢去藏那筆錢啊!奴婢一藏好,就回來了,可惜,晚了一步,新帝已經入宮,當時宮禁森嚴,奴婢根本進不來,也是今兒新帝選妃,奴婢才跟著選妃的貴女們進來了。”
桑寧聽著她的解釋,半信半疑:“是嗎?”
她不是原主,不喜歡紅蕊,也已經不相信她的忠誠。或者說,紅蕊更忠于桑國。
“是的。”
紅蕊點頭,一臉真誠,話音卻是一轉:“不過,奴婢在外逗留的時候,跟桑皇的人聯系上了,他們給了奴婢一樣東西。”
桑寧興致缺缺,還是配合地問了:“什么東西?”
紅蕊從發間拔下一根紅玉簪,簪子設計簡單,簪首雕琢著一朵紅梅,簪體別有設計,可拆卸,長長的紅玉簪體里面裹著一根類似鋼針的東西,閃著凌厲的寒光。
“娘娘,這上面淬了毒,見血則封喉。”
她把紅玉簪重新組裝好,交到了桑寧手里,繼續道:“聽說娘娘跟新帝很親近,可趁其不備,刺入他的眼中,必讓他命喪當場。”
桑寧:“……”
原來是讓她行刺啊!
如果她是原主,便是行刺成功,謀殺了新帝,也得跟新帝一樣命喪當場啊!
桑皇真是個好哥哥,到現在還不忘推著自己親妹妹去死呢!
“淬了什么毒?真的見血封喉嗎?”
她拿著紅玉簪,拆卸開來,仔細欣賞著那枚包裹其中的鋼針,漸漸有了主意。
紅蕊尚未察覺桑寧的異樣,眼神堅定道:“是。奴婢已經做了試驗,刺眼是最快喪命的。”
看來是蓄謀已久呢!
但桑寧不想刺自己的眼睛。
她指腹摸著鋼針,想著刺手指。
紅蕊見了,以為她在玩,忙出聲說:“娘娘小心。切勿傷了自己。”
桑寧看著她的關心,諷笑道:“這時候倒是擔心我受傷了。剛讓我行刺的時候,怎么不擔心我受傷?罷了,你們以為皇帝那么好殺的?倒下一個賀蘭殷,還會有別人。天下一統,大勢所趨。你們想桑國無虞,還是趁早歸順吧。”
紅蕊聽得滿眼震驚:“娘娘此話何意?難道您看上了新帝,要投降敬國?”
桑寧沒解釋,朝她一笑,下一刻,直接拿鋼針刺自己的掌心。
鮮血瞬間涌出來。
紅蕊看得大驚失色:“娘娘!不要!”
桑寧看著流出的鮮血,漸漸合上掌心,握成拳,鮮血流得更快了,滴答滴答落到地上,在漢白玉石地面暈染一朵朵紅色小花,然后,她看著那些小紅花,真像個妖精了,笑得妖里妖氣:“若是不能見血封喉,紅蕊,我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