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惠才從馮家過來,也看到了馮潤生絕食,苦勸一番無果后,就想來桑寧這里尋個辦法。
為此,她還買了一串糖葫蘆。
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及馮潤生,也是,她說過,她喜歡馮潤生的。
馮潤生也喜歡她,為她受傷,為她絕食。
她心痛之余,也想過她說的那什么強取豪奪,但到了馮潤生面前,看他那么可憐,只想對他好,根本說不出一句狠話。
罷了,強取豪奪不適合她。
母后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不爭則無敵。于感情上,人心如水,水滴石穿。
她還是隨心而動,順其自然吧。
“他的情況很不好。不安分,傷口總是撕裂。還不肯好好吃飯。也不怎么跟人說話。尤其是不跟秋華姐姐說話。秋華姐姐都為他哭好幾次了。”
賀蘭惠如實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我今天去看他,勸他用膳,也不聽,也不理人。桑姐姐,你有什么辦法嗎?”
桑寧一聽就有辦法了:“勸的不行,你就騙啊。就騙他說,我聽他不吃飯,很生氣,很不高興,還很擔心,都擔心地暈過去了。他會聽的。”
賀蘭惠聽得皺眉:“就這?”
太敷衍了吧!
“還有別的辦法嗎?”
“別的啊——”
桑寧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又補充:“不行的話,我再給他寫封信吧。”
賀蘭惠點了頭:“嗯。還是寫信吧。寫信好。不然,空口白話的,沒有說服力。”
她很積極,不等桑寧發話,就去搬來小茶桌,尋來了紙筆。
桑寧被扶著坐起來,接過紙筆,正要寫,想起一件事,抬頭看向賀蘭惠:“你就不吃醋?小公主,你清醒點,我這是在搶你男人啊!”
賀蘭惠怎么可能不吃醋?
但她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面上強作鎮定:“能搶走的,說明就不是我的。你只管寫你的。現在以他的身體為重。”
桑寧聽得感動,覺得賀蘭惠對馮潤生是真愛了,無怪乎她能忍五年的無性婚姻。
可惜,原著里,馮潤生被原主害慘了,不然,多好的一對兒!
“那我可寫了哈。”
“你寫吧。快點寫。”
她還催促上了。
桑寧便不耽擱,直接動筆了: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里,舉體蘭蕙香……
這是古代不知何人寫的艷詩,怪她滿腦子污污污,就忽然想到了,很想借此調戲小傻狗。
賀蘭惠見了,俏臉都紅了:“你、你怎么寫這種東西?簡直不、不堪入目!不行!不行!”
她搶了紙張,撕碎了,讓她重新寫。
桑寧一臉惋惜,多么應景兒的艷詩啊!
她都想起馮潤生那晚爬她床的事了。
那晚確實有秋月,她被他弄醒后,他正扒拉她的裙子呢!
哎,怪她身子弱,也怪他行又不行,不然,他們早成事了。
“你好好寫,不許寫不正經的東西!”
賀蘭惠皺著眉,板著臉,很嚴肅,一副監考老師的姿態。
桑寧沒辦法,只能調動腦筋,重新選一首詩,是宋代詞人李之儀的《卜算子·我住長江頭》: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寫好,遞給賀蘭惠,笑問:“如何?滿分作文不?”
賀蘭惠以為是她寫的詞,雖然跟她是情敵,但也不得不慨嘆一句:“你倒是有才情!”
桑寧在心里感謝詞人李之儀,面上則謙卑一笑:“公主面前獻丑了。”
賀蘭惠:“……”
這還獻丑?
夸她有才情,本以為她會驕傲,沒想到她還謙卑上了。
妖妃真是越來越讓人挑不出毛病了!
她自嘆弗如,心生慚愧,就麻利兒拿詞走人了。
等出了月桑殿,才覺得自己荒唐:幫情敵送情書?她真是心大啊!
陳進一直留心傾聽殿里的動靜,看公主離開,手里拿著一封書信,緊緊皺起了眉頭:這要怎么給皇帝匯報?皇帝單戀妖妃?妖妃跟馮小侯爺私相授受?公主是中間人?
這皇室之間的感情關系太特么亂了!